第1章

我回到白家的那天,奶奶正躺在ICU里,被诊断为未知植物中毒,生命垂危。

我妈白夫人却只顾着拉住医生,哭诉医药费太贵,影响了她买新的爱马仕。

我的好继姐白雪柔,则假惺惺地守在病床前,一边掉眼泪,一边偷偷把我奶奶的氧气管调小了2%。

二哥白宇帆是个医学生,此刻正高谈阔论,分析着是哪种罕见毒素,言语间充满了对乡下赤脚医生的鄙夷。

我没进病房,而是直接去了后花园,在杂草堆里找到一株快要枯死的植物。

我把它碾碎,兑上泥水,端回了病房。

白宇帆拦住我,义正言辞:「你想谋杀奶奶吗?这东西有剧毒!」

我绕开他,掰开奶奶的嘴,将泥水灌了进去。

白夫人尖叫着报警,白雪柔则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一分钟后,心电图的警报声停了,奶奶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就是:「雪柔,你为什么要给我下‘同心蛊’?」

1.

我叫白术,术法的术。

被接回白家,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奶奶病危,点名要见我。

白家别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却照不进ICU病房里的一丝暖意。

我到的时候,继母陈佩芬,也就是白夫人,正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对着医生哭哭啼啼。

「医生,这进口药一天就要十几万,我们家最近生意也周转不开,你看能不能……」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为难。

而我的好继姐白雪柔,正趴在奶奶的病床边,肩膀一耸一耸,哭得梨花带雨。

「奶奶,你快醒醒啊,雪柔不能没有你……」

她哭着,手却悄无声息地伸向奶奶的氧气面罩,将流量阀拧小了微不可查的一格。

如果不是我从小在山里练就了鹰一般的眼力,根本无法发现她的小动作。

而我的二哥白宇帆,正被一群亲戚围着,唾沫横飞地分析着病情。

「根据各项指标来看,这是一种复合型神经毒素,极其罕见,现代医学文献里都没有记载。那些乡下的土方子、赤脚医生,只会把人治死。」

他说话时,下巴高高扬起,带着医学生的优越感,眼神扫过我沾着尘土的鞋子时,鄙夷几乎凝为实质。

整个病房,充斥着虚伪的哭声、傲慢的炫耀和对金钱的算计。

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奶奶的死活。

我心中一片冰冷。

奶奶是这个家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小时候我被白雪柔推进池塘,高烧不退,是奶奶抱着我,守了我三天三夜。

也是她,在我被陈佩芬找借口送到乡下道观时,偷偷塞给我一张银行卡和她所有的私房钱。

现在,她躺在这里,生命垂如悬丝。

而这群人,却像一群等着分食尸体的秃鹫。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走出了医院,径直去了白家的后花园。

在那片精心打理的花圃角落,杂草丛生的阴暗处,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

一株名为「还魂草」的植物,叶片枯黄,眼看就要死绝。

它与一种名为「同心蛊」的子蛊相生相克。子蛊在人体内,会吸食宿主的生命力,而附近的还魂草就会枯萎。

我将它连根拔起,回到病房外的洗手间,用手掌把它碾成墨绿色的汁液,混了些许水龙头里的凉水,装在一个一次性纸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