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奶奶握住我的手,干枯的手指传来一丝暖意:「术丫头,多亏了你……我感觉好多了,就是心里发慌,好像有虫子在爬……」

我点点头,这是子蛊被压制后的正常反应。

我看向抖如筛糠的白雪柔,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同心蛊,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子母蛊。母蛊在施蛊人身上,子蛊在受蛊人体内。子蛊会不断吸食宿主的精气与生命,反哺给母蛊的宿主。」

「当受蛊人死亡后,她所有的生命力、气运,都会被施蛊人彻底夺走。」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白雪柔惨白的脸上。

「但是,如果子蛊没有等到宿主自然死亡,而是被外力强行拔除,那么,所有的痛苦和反噬,都会百倍千倍地回到施蛊人身上。」

我的话音刚落,白雪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蜷缩在地,双手死死地抱着肚子,仿佛内脏被无数只虫子疯狂啃噬。

「啊——!疼!好疼!救我……」

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昂贵的连衣裙沾满了灰尘,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得如同鸡窝,再也没有了半分名媛淑女的模样。

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4.

白雪柔的惨叫声回荡在安静的走廊里,引来了医生和护士。

陈佩芬彻底慌了神,扑上去抱住自己的女儿,语无伦次地喊着:「雪柔!雪柔你怎么了!医生!快救救我的女儿!」

医生试图为白雪柔做检查,可她疼得满地打滚,根本无法配合。

白宇帆也蹲下身,想要查看妹妹的情况,可他除了看到白雪柔痛苦的表情和听到她凄厉的惨叫,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现代医学,在神秘的蛊术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冷眼旁观,看着那对曾经高高在上的母女,此刻一个惊慌失措,一个生不如死。

「是你!是你对不对!」陈佩芬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是你对雪柔下了什么乡下邪术!」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我的沉默,在陈佩芬看来就是默认。

她像个疯子一样朝我扑过来,想撕扯我的头发,却被及时赶到的护士长拦住了。

「这位家属,请您冷静!这里是医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下属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是我的父亲,白振雄。

他常年在外忙于生意,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对我这个半路回来的女儿,更是没有半分感情。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白振雄一开口,威严的气场就让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陈佩芬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振雄!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啊,这个乡下来的野种,她要害死雪柔和妈啊!」

白振雄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虽然虚弱但明显已经脱离危险的母亲,然后又看向地上疼得面容扭曲的白雪柔,最后,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是你做的?」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我与他对视,不卑不亢:「是我救了奶奶,也是她,自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