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我正低头假装忙碌,暗中默默摸鱼,耳边传来同事窃语新总裁今早驾到。
这时会议室门突然打开。
当那双高跟鞋停在我桌前,我抬头瞬间血液凝固。
手机突然震动,同事发来消息:
“你昨晚炫耀和美女的合影,怎么没说是咱新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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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缓慢而坚定地挤压出肺里最后一点空气。
项目黄了,通宵熬出来的方案被甲方轻飘飘一句缺乏洞察打了回来,总管的唾沫星子几乎在我脸上烘干。
巨大的工作压力下晚上准备去酒吧放松一下。
酒吧的名字叫遗忘角落,俗气,但应景。光线暖昧,音乐低沉,酒精和香水味混在一起,发酵出一种令人头脑发昏的空气。我一杯接一杯,试图用灼热的液体浇灭胸口那团憋闷的火。周围的喧嚣和笑声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又遥远。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
角落卡座,独自一人。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丝绸衬衫,衬得肌肤冷白。指尖夹着一杯琥珀色的酒,冰块轻响。她微侧着头,视线落在虚无的空气里,与周围醉生梦死的狂欢格格不入。冷艳,疏离,像一尊精心雕琢却拒绝融化的冰雕。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说了什么早已记不清,大概是些拙劣的搭讪和关于工作的满腹牢骚。她偶尔抬眼,目光清凌凌的,没什么温度,却也没赶我走。酒精让胆子肥了起来,也让舌头打了结。只记得她唇角似乎弯过一抹极淡的弧度,不知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
再后来的记忆支离破碎。闪烁的霓虹,昏暗的酒店。黑色的丝袜带着香水的气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混合着我自己的心跳。陌生的,气息交织,温度灼人。所有白天的挫败和压力仿佛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出口,汹涌澎湃,然后是一片空洞的白噪声。
阳光刺眼。
头痛欲裂地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只有枕头上极细微的一缕冷香证明昨夜并非全然是梦。
手机显示时间骇人地跳向迟到边缘。低咒一声,抓起衣服冲出门,宿醉的脑仁一跳一跳地疼。
挤进公司电梯时,领带都是歪的。格子间里的气氛却有些异样,一种压抑着的骚动。平时埋头敲键盘的同事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眼神里闪烁着兴奋和揣测。
“听说了吗?空降!今天早上刚到的!”
“总部直接派来的,好像很年轻,但背景硬得吓人。”
“姓顾?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简直是突然袭击。”
“九点半,顶层大会议室,全体会议,点名!快收拾收拾!”
新总裁?我揉着太阳穴,试图把这些碎片信息塞进昏沉的大脑里。关我屁事。天塌下来也得先把我这该死的报告写完。总管刚才已经瞪过来好几眼了。
我缩进自己的工位,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显示器后面。电脑开机的声音嗡嗡作响,像极了我此刻宿醉未醒的脑髓。我只想把自己埋进一堆毫无意义的报表和数据里,假装透明。
就在我对着屏幕努力对焦眼神,试图装出全公司我最忙的架势时,部门入口那扇厚重的玻璃门被人从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