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用臼齿缓慢地碾碎那颗糖,喉结滚动。
清冽的薄荷气息骤然弥漫开来。
然后,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砸落下来:
“——那该补课了。”
4
江临的舌尖擦过我指尖的触感,像一道滚烫的闪电,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神经末梢。
战栗从被舔舐的那一小块皮肤炸开,蛮横地窜过手臂,冲垮脊柱,最后在颅腔内掀起海啸。
嗡鸣声取代了联谊会嘈杂的音乐和起哄,世界在我眼前失焦、晃动,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燃着某种让我心惊肉跳的暗火。
他刚刚……
用舌头……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那湿软、温热、极具挑逗意味的触感,混合着薄荷糖碎裂后的沁凉。冰火两重天。
我的脸轰地一下烧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鸣。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僵住了,张大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脸上的嬉笑凝固成滑稽的面具。
校草张开的手臂还僵在半空,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错愕又难以置信。
江临却已经直起身,喉结滚动,仿佛真的只是咽下了一颗糖。
但他扣着我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更紧,冰凉的指尖几乎要嵌进我的骨头里,宣告着不容置疑的占有。
“补……补课?”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颤,像被砂纸磨过。
他没回答,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说呢?
然后,他拽着我,转身就往外走。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不容抗拒的粗暴。
我踉跄着被他从沙发角落里扯出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
所过之处,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动退开,留下一条通道,每一道投来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探究和难以置信。
直到冷风劈头盖脸地砸来,我才惊觉我们已经出了联谊会的门,站在了飘着细雪的室外。
寒意让我打了个哆嗦,手腕上他指尖的冰凉和被他舔过的那一小块皮肤的火热形成诡异对比。
他步子很大,我被拖得有些狼狈,雪粒沾湿了睫毛。
“江……江临……”
我试图开口,声音在风里抖得不成样子。
他没回头,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压抑着什么。
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一直把我拉到僻静的林荫道尽头,几乎没什么灯,只有雪落下的沙沙声。
这里离喧闹已经很远。
他终于停下脚步,松开了我的手腕。
那儿已经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在他冰凉的指尖离开后,开始隐隐发烫。
我抱着那只手,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抬起头,怯怯地看他。
他转过身,面对着我。
细雪落在他黑色的短发上,落在他宽阔的肩头,气息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
他的表情在昏暗光线下看不太真切,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牢牢锁着我。
“刚才,”
他开口,声音比这夜风更冷,却带着一种奇怪的沙哑,“为什么走向他?”
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因……因为游戏……他们起哄说……最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