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路过村口的算命瞎子说我克父克母克夫克子,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可后来谁能想到,皇城里的太子爷八抬大轿来娶我。
八月中午的太阳毒辣,我挎着竹筐,没走几步就大汗淋漓,可还没寻到食物,不能回家去,但哪里还有吃的呢?
大旱三个月,地里没有收成,人连饭都吃不上,路边的树叶树皮,地里的野菜野草,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被薅了个干净。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此时被太阳晒着,只觉得口干舌燥,两眼发昏,要昏死在路边。我实在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路边,闭上眼睛,打算就这样自生自灭。
在我彻底晕过去之前,一个男声从背后传来:“求你救我……”说完他就先我一步栽倒下去。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我转身去看,是一个高大的男子,长得白白嫩嫩,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好料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就是脸上沾满了血,身上也有好几处伤口。
这指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有仇家追杀,照理说我应该有多远跑多远,以免招来杀身之祸,可是我看到了那男人腰间的玉佩。
我不懂玉,但也有幸见过县令家的小姐戴的玉镯子,这玉佩触手温润,雕工精细,即便是沾了血也看着比县令家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了这块玉佩,我就能买吃的,饿不死。
我靠近那个男子,拍了拍他的脸,发现他毫无意识,我轻轻解下他的玉佩,起身快步离开。
走了两步,我又折返回来,费力将那男人拖起来。
“既然拿了你的玉佩,我就不能把你扔在这里不管。”我自顾自说道,“哪怕是死我也认了。 ”起码比死在这里好。
还好我没力气走路,刚走出家门没几步,现在将人拖回来也轻松些。我扯着他的袖子连拉带拽把人拖回家,我将人安置在炕上,揣着那块玉佩出了门。
有了玉佩仿佛也有了力气一般,我赶在太阳落山前去了镇上,将那玉佩当了换了几十两银子,又狠心花了二两银子在酒楼里吃了一顿,直到吃得腰都直不起来才走出酒楼大门。
我回去时天已经黑透,等我将食物和药材偷偷摸摸转移回家里时,炕上的人才悠悠转醒。
还没等他发话,我直接开口,“你腰间的那块玉佩我拿去当了,毕竟我也没什么钱。”我指指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你的药费就从换来的银子里面出了。”
半晌,那人轻轻开口;“多谢。”声音有些沙哑,但难掩好听。
我突然觉得有些嫉妒,他生得高大,声音也好听,十里八乡再寻不出比他还好看的男子,还是个富贵的,怎么好事都让富人给占去了呢?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清理心中的杂念,将药材拎到炕边,“这是外敷的药,要我帮你敷吗?”
“我看你身上伤口还挺多的。”看他一直没说话,我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
“多谢姑娘好意,我还能动。”那人轻咳了一下。
我一边整理其他药材一边说道:“今天太晚了,我明日为你请大夫,不过也得是傍晚才能来,我一个姑娘家,要是被别人知道家里还有个男人,总归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