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砚被噎得哑口无言,额角青筋暴起。
沈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就要冲上来撕打我:“我撕烂你这张贱嘴!”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谁敢动我夫人?”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路。
萧决来了。依旧是一身粗布猎装,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冷峻。他一手拎着两只肥硕的大雁,步伐沉稳,一步步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接过我怀里的小儿子。
他将那对还在扑腾的大雁随手扔在沈家那堆琳琅满目的聘礼旁,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他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沈砚和目瞪口呆的沈老夫人,最后落在我脸上,语气平淡无波,却掷地有声:
“夫人,状元郎这聘礼堆得如山高,不知够不够补咱们大婚时的缺憾?”
一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家母子的脸上!他们风光无限的聘礼,在我夫君随手打来的两只大雁面前,仿佛成了天大的笑话。
沈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向后栽倒,被丫鬟慌忙扶住。沈砚指着萧决,手指颤抖:“你、你一介莽夫,安敢在此放肆……”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和威严的喝令声。
“圣——上——驾——到——!”
一声尖细悠长的唱喏,如同晴天霹雳,炸响在沈府上空!
所有嘈杂瞬间死寂。
宾客们脸色大变,慌忙跪伏在地,山呼万岁。
沈砚和刚被掐醒的沈老夫人惊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
只见明黄的仪仗停驻,侍卫肃立,一个身着龙袍、威严无匹的中年男子,缓步踏入府门。
皇帝目光扫过满地跪伏的众人,最后却精准地落在我身旁——那个抱着我小儿子的猎户夫君身上。
在所有人惊恐万状的注视下,当朝天子竟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走向萧决:
“皇弟,朕这封准许你恢复身份、公布婚讯的圣旨,到的可还算及时?你再不派人送信入宫,朕都要以为你这‘猎户’当得乐不思蜀了。”
……
满场死寂,风吹过喜堂的红绸,发出噗噗的轻响。
跪在地上的沈砚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眼球剧烈颤抖着,几乎要裂眶而出,死死盯着那个他口中的“莽夫猎户”。
沈老夫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眼白一翻,这次是真的软泥般瘫倒在地,彻底晕死过去,身边的丫鬟仆役抖得筛糠一般,没人敢去扶。
皇弟?
皇——弟——?!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匍匐于地的人的心尖上。那些方才还带着鄙夷打量我的目光,此刻全化作了无边的恐惧和荒谬感。村西头那个克妻的猎户,是……皇帝的弟弟?!
萧决——或许现在该叫他某位王爷,神色却依旧没什么波澜,只单手稳当地托着怀里咿呀出声的小儿子,另一只手甚至还有闲暇轻轻拍抚了一下我的后背,似是安抚。
他这才抬眼看向皇帝,语气里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