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又一次掐断了我的电话。
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还停留着女助理发来的照片。
他正小心翼翼地为他的白月光苏清清披上外套，背景是那家我提了三次他都嫌远的米其林餐厅。
桌上，精心烹制的菜肴一点点冷透，如同我十年如一日炙热的心。
上次他这样毫无交代地失约，是我母亲心脏病突发进抢救室那天。
他语气不耐：
「苏清清心情不好，离不开人，你自己处理不了就叫救护车。」
冰凉的液体终于不再从眼眶涌出。
我平静地起身，将所有的菜连同那份他最爱吃的酒酿圆子，统统倒进垃圾桶。
顾衍之，你永远不会知道，你今晚扔下的，是我对你最后一遍卑微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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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晚，爱了顾衍之整整十年。
从青涩懵懂的大学校园，到他一步步执掌顾氏集团。
成为那个在财经新闻里眉眼冷峻、杀伐决断的顾总。
这十年，我几乎活成了他的一道影子，安静、顺从，落在他所有看不见的角落。
他创业初期，资金链断裂，我陪他彻夜整理资料，求遍我能想到的所有关系。
他被人构陷，险些出局。
我挡在他身前，应付家族里那些笑里藏刀的刁难，周旋得筋疲力尽。
甚至在他为苏清清疯魔。
丢下重要会议飞去另一个城市，只为她一条含糊不清的消息时。
也是我留下来，收拾残局，稳住人心，替他保住他那份他暂时抛下的「江山」。
圈子里的人都笑，说我是顾衍之最称职的舔狗。
我是最听话的宠物，永远在线，永远妥帖。
我听得到，我只是假装听不到。
我总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人心不是石头，总有一天会被捂热。
但是我错了。
苏清清离婚回国的消息传来那一刻。
我就知道，我这十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所有的原则、冷静、体面……
在那个名字面前，不堪一击。
我们之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到了断裂的边缘。
我要的，是一份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心，一个他亲手构建的家。
而他，只觉得我的存在是束缚，我的付出是习惯。
他永远做好了准备，只要苏清清一招手，就能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奔她而去。
过去的我，会哭，会闹，会抓着他的手卑微地问他：
「顾衍之，你看看我，好不好？」
现在的我？
不会了。
心死从来不是一瞬间的事。
没有哪一场失望足以致命。
它是在十年漫长的光阴里，一点一点地被磨损掉的。
是无数次被他拿来和苏清清比较。
「你怎么不能像她那样懂事？」；
是无数个被他忽视的生日、纪念日，和永远排在苏清清突发小事之后的「重要」约定。
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为他牺牲。
就像他有恃无恐，我永远不会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