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凌晨三点，他才回来。
玄关的灯照亮他一身倦意，以及身上那缕熟悉又刺鼻的香水味。
那是苏清清最爱用的牌子。
缠绵又娇纵的气息，曾经无数次沾染在他的衬衫上。
如今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弥漫在属于我们的空间里。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还没睡，随即眉头习惯性地蹙起：
「怎么还没睡？不是说过不用等我。」
语气里，没有愧疚，只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那点微弱的火苗，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苏清清刚刚离婚。
顾衍之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
也告诉我。
谁才是他真正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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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去年冬天。
母亲旧疾复发住院，需要立刻进行心脏搭桥手术。
医生告诉我，手术费和后续治疗需要五十万。
我第一个打电话给顾衍之。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里传来苏清清娇嗔的笑语。
「什么事？我在忙。」
他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我哽咽着说明情况，恳求他先转一笔钱救急。
他沉默片刻，说：
「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钱不够去找秘书预支。」
然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医院冰冷的走廊里，浑身发抖。
最后，我卖掉了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玉镯。
那是她当年唯一的嫁妆。
后来顾衍之知道这件事，只淡淡说：
「那不是解决了？以后这种小事别烦我。」
那一刻，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突然觉得他陌生得可怕。
如果说前两件事只是让我心寒。
那么最后这件事，彻底摧毁了我对这十年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我是一名室内设计师。
虽然顾衍之一直说「我养你」，但我从未放弃自己的事业。
去年，我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呕心沥血完成了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的设计项目。
这是我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机会，一个能让我证明自己价值的项目。
就在投标前一周。
苏清清新成立的设计公司突然发布了一套设计方案，与我的核心创意惊人相似。
但是她的完成度更高，细节更完善。
我当场被指控抄袭。
公司迫于压力放弃投标，我的职业生涯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我回家质问顾衍之。
他正在书房处理文件，头也不抬地说：
「不就是一份破稿子？
清清需要，给她怎么了？
你安心待在家里不好吗？
顾家还缺你一口饭吃？」
我愣在原地，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在想。
顾家确实没有亏待我的吃穿用度。
衣帽间里塞满了当季新品，梳妆台上摆着他秘书定期送来的一套套贵妇护肤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