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浑身滚烫的念安冲进急诊室时,苏晚晴的朋友圈刚更新三分钟。
她穿着香槟色礼服,挽着林墨辰的胳膊站在画展晚宴上,配文“与光同行”。
念安的小手里攥着半块沾了药渍的油画颜料,手腕上的勒痕像条紫黑色的蛇,医生剪开他被剪得稀碎的小熊卫衣时,我看见他腰上印着个歪歪扭扭的“墨”字。
我给苏晚晴打了第五通电话,她终于接了,语气嫌恶:
“沈亦舟你有完没完?墨辰的画展重要还是你儿子耍脾气重要?”
她不知道,我刚收到的匿名视频里,林墨辰正拿着针管对着念安的胳膊笑。
而她转给林墨辰的三百万,备注是“画展赞助费”
那其实是买我儿子半条命的“定金”。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视频最后,林墨辰对着镜头说:
“沈亦舟,想救你儿子,明天带五百万来郊区仓库,别报警,不然你会看到更精彩的‘作品’。”
1
念安是被保洁阿姨在小区绿化带里发现的。
早上七点,我刚穿好西装准备去律所,楼下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冲下去时,看见保洁阿姨抱着念安,他的小熊卫衣被剪得破破烂烂,露出的胳膊上全是青紫的印子,小脸烧得通红,嘴里断断续续喊着“爸爸,怕”。
我的血瞬间凉了。
昨天晚上苏晚晴回来时,我问她念安怎么没跟她一起,她说林墨辰带念安去画室“体验夜画”,说孩子喜欢,要住一晚。
我当时就火了:“念安才六岁,他从来不敢在外面过夜!你问过他吗?”
苏晚晴正对着镜子涂口红,闻言回头白了我一眼:“沈亦舟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家子气?墨辰是知名画家,带念安见识见识怎么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整天就知道钻法律条文里?”
我还想争辩,她已经拎着包走了,丢下一句:“明天墨辰的画展,你记得早点去帮忙布置,别给我丢人。”
现在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念安,我手指都在抖。
保洁阿姨说:“我早上扫地,看见他蜷在冬青丛里,手里还攥着这个……”她递过来一块沾了白色药渍的油画颜料,上面印着“林墨辰工作室”的字样。
我抱着念安往医院跑,风刮在脸上像刀子。路过小区超市时,有人指着我议论:
“这不是沈家那男的吗?怎么让孩子遭这罪?”“昨天我看见他老婆跟一个男的带孩子走的,那男的长得挺帅,不像好人……”
我没心思管这些,只知道跑。
念安的头靠在我肩膀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我一遍遍地喊他:“安安,别睡,爸爸在,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哼了一声,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2
急诊室的灯亮起来时,我才敢掏出手机给苏晚晴打电话。
第一通,没人接。
第二通,被挂了。
第三通,终于通了,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还有林墨辰的笑声:“晚晴,这个香槟不错,再给我倒一杯。”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沈亦舟你到底有什么事?我跟墨辰在忙画展的事,没空跟你瞎扯。”
“念安出事了!”我吼出来,嗓子哑得像破锣,“他现在在急诊室,浑身是伤,还发着高烧!你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