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新年快乐。” 张浩先开了口，把水果篮递过来，“一点心意，您收下。”
李慧兰没接，只是看着林梦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你回来了？”
林梦瑶却没看她，径直走进屋里，把包扔在沙发上，语气生硬地说：“我回来拿东西，顺便跟你再谈谈房子的事。”
张浩跟着走进来，环顾了一下屋子，目光在客厅的老式电视柜和墙上的旧照片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又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阿姨，您这房子虽然老了点，但地段是真不错，要是卖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慧兰没接他的话，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林梦瑶：“梦瑶，房子的事，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不能卖。”
“为什么不能卖？” 林梦瑶提高了声音，“这房子除了占地方，还有什么用？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浪费吗？卖了钱给我买房，我以后还能给你养老，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两全其美？” 李慧兰苦笑了一下，“你觉得，让我把唯一的家卖了，去给你凑首付，然后我用退休金还贷款，这叫两全其美？梦瑶，你有没有想过，我老了以后怎么办？万一我生病了，需要钱，怎么办？”
“能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呗！” 林梦瑶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买房结婚，你怎么总想着你自己？妈，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我自私？” 李慧兰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她看着林梦瑶，眼眶又红了，“我从你五岁开始，一个人带你长大，白天在工厂上班，晚上去夜市摆摊，冬天冻得手都伸不直，夏天晒得脱皮，我为了谁？我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你，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为了给你凑学费，跟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我为了谁？你毕业找工作，我托人送礼，花了好几万，我为了谁？现在你跟我说，我自私？”
林梦瑶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拿起手机刷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那些都是你应该做的，谁让你是我妈呢？再说了，我也没让你做那些啊，是你自己愿意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慧兰的怒火，她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发抖：“我愿意的？我不愿意，你能长大吗？我不愿意，你能上大学吗？我不愿意，你能有现在的工作吗？林梦瑶，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
张浩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阿姨，您别生气，梦瑶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急着买房结婚，有点着急了。其实，卖房子也是为了你们好，您想啊，梦瑶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您以后也能跟着享享福，总比在这老房子里住着舒服，您说对吧？”
“享享福？” 李慧兰看着张浩，眼神里满是失望，“我看你是想让我把房子卖了，给你们凑首付，然后让我自生自灭吧？张浩，我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清楚得很。”
张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没想到李慧兰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林梦瑶见状，赶紧维护张浩：“妈，你怎么说话呢？张浩也是为了我好，你别这么说他！”
“为了你好？” 李慧兰看着林梦瑶，心里一片冰凉，“他要是真为了你好，就不会让你跟我要房子，不会让你这么逼我！梦瑶，你怎么就看不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