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上海滩，银行家宋世渊在家中被枪击，凶手凭空消失。
古董商离奇毙命，一句“旧债该还了”的威胁串联起两桩命案。
社会上流传宋公馆“鬼影索命”……
是鬼魅索命，还是精心策划的复仇——
1
秋雨中的上海，总是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雨水敲打着租界里洋楼的红瓦，顺着黑色的铁皮落水管汩汩流下，在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汇成一道道细流。
街灯的光晕在雨幕中化开，昏黄而模糊。
宋公馆就坐落在这样一条安静的马路旁。
一栋三层西式小楼，带着个不算大但很齐整的花园。
此时，楼里灯火通明，尤其是三楼藏书室的窗户，透出格外明亮的光线。
宋世渊站在藏书室的窗边，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了的夜景。
他五十岁上下年纪，穿着裁剪合体的深色长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但依然保持着一种沉稳的气度。
他是沪上有名的银行家，也以收藏古籍字画闻名，待人接物向来温和有礼，是租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近来，他眉宇间总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像这秋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外人看不出，但他自己心里清楚。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宋世渊转过身。
管家老金端着茶盘进来，脚步轻缓。“先生，您的茶。周先生刚才来电话，说雨太大，可能要晚一刻钟到。”
“知道了。”宋世渊点点头，走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坐下。桌上摊着几本账册和一些信件。他随手拿起一封信，手指无意识地在那粗糙的信封上摩挲了一下。这封信是今天下午收到的，没有署名，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旧债该还了。”
这类含糊其辞的恐吓信，他这些年并非第一次收到。
生意场上，难免结怨。
只是这一封，莫名地让他心头有些发沉。
或许是因为落款的那个模糊墨点，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他放下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烫的茶水。雨声似乎更急了些。
2
几乎在同一时间，法租界边缘的一条弄堂里，一扇不起眼的黑漆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男人踉跄着冲进雨里，几乎摔倒。
他是周启明，宋世渊多年的生意伙伴和朋友。
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也顾不上撑伞，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停放在弄堂口的汽车跑去。
他的司机见状，赶紧下车撑伞迎上来。
“周先生，您这是……”
“快，快开车！去宋公馆！”周启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惶，他甚至回头望了一眼那黑漆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追出来。
“现在？雨这么大……”
“别问了！快走！”周启明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汽车后座。
车子发动，溅起一片水花，驶入迷蒙的雨夜。
周启明靠在座椅上，胸口剧烈起伏，刚才在那公馆里的情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是去找一个姓杜的古董商谈一笔小生意。
那姓杜的最近得了几件不错的东西，想通过他牵线，看宋世渊有没有兴趣收藏。
他本来没太当回事，只是顺路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