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凌乱，胡子拉碴，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神，如今只剩下灰败和血丝。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站起身，替我拉开了椅子。
这是十年来，他第一次为我做这样的事。
我面无表情地坐下。
「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沉默地给我倒了一杯茶。
袅袅的茶香中，他沙哑地开口了。
「晚晚，是我错了。」
我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十年了，我从未听过他向我认错。
「我混蛋，我不是人。我不该听我妈的，不该那么对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光。
「这十年来，我习惯了你的付出，把它当成理所当然。我忘了，你也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护的女人。我把你为我做的一切，都当成了我自己的本事，我被成功冲昏了头，我……」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如果是在半个月前，听到他这番话，我或许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但现在，我心里，一片平静。
有些错，犯了，就是一辈子。
有些伤口，留下了，就永远不会愈合。
「陈辉，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当然有！」他激动地站起身，绕过桌子，想要抓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充满了受伤和难堪。
「晚晚，我们复婚吧。好不好？」
「我把‘辉煌科技’一半的股份转到你名下，不，百分之七十！我让我妈和你弟，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把那套房子买回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卑微地乞求着，像一个输光了所有赌注的赌徒。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陈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股份，不是你的房子。」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尊重我，爱护我，把我当成平等伴侣的丈夫。」
「你给不了。」
「而且，」我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