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衬衫未换,发丝凌乱,像是匆忙赶过来的。
猝不及防对上我刚睁开的眼,她立刻收回手,脸色沉了下来。
“傅寒声,你现在学会用苦肉计了?”
“想让我回来直说就是了,何必拿身体威胁我?”
我别过脸去,避开她的目光。
“没人求你回来。”
她顿时语塞,脸色却意外的柔和下来。
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我因疼痛而蜷缩的心口,声音低沉:
“好了,别闹脾气了,等你做完手术就好了,你要是不开心,以后我天天回来陪你好不好?”
“明天咱们就去静安寺,给你求最灵验的平安符,大师开过光的,一定能保佑你平安。”
我心神一颤,最终只是点头:“好。”
静安寺檀香袅袅,我们虔诚的上香叩拜,求了平安符。
“累了吧?”她体贴的扶住我,“我已经让助理订好了禅房,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去拜访方丈,等下就来接你。”
她语气温柔,安排得无微不至。
我确实虚弱难忍,但没有去禅房,而是转身走向后院的凉亭。
刚在长椅上坐下,隔壁的经堂就传来娇嗔的女声。
“小心点,别动了胎气。”
“非要在这地方干什么?办公室不够你弄的吗?”
“...啊姐姐...你懂什么,这才刺激。”
原来安亦所谓的拜访方丈,竟是在这佛门净地与贺郁川偷欢。
贺郁川喘着笑问:“对了...那平安符求到了吗?”
“当然。”她语气宠溺。
“主持开了光,说是最灵验的,给我们儿子的。”
“谢谢老婆!可是傅寒声那边...他要是知道...”
“怕什么?他那榆木脑袋能看出什么来?我随便买个一样的糊弄过去就行了,他很好骗的。”
我心口猛地一颤。
原来她百般殷勤要来求的平安锁,从来不是为了我的手术。
贺郁川安下心来,又软声问道:
“那我以后...总不能一直没名没份吧?寒声哥毕竟是人人承认的傅先生...”
“傅先生?”安亦的声音骤然变冷。
“他连户籍都没有,也配?你才是我要嫁的老公,我生下的孩子,是安家的长子!”
贺郁川假意惊呼:“可这样......”
安亦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算计:
“郁川,你心太软。我要的是你,咱们的的孩子才是安家正统,他就算活了也是个病秧子。”
她顿了顿,声音转冷:
“傅寒声那个性子,太过高傲,一时肯定接受不了。没关系,等手术做完,事实摆在眼前,况且他也没法和我领结婚证,谁让他是个黑户。”
“为了他能活命,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放宽心,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公!”
这番话好似冰锥刺入我的心口。
我指尖发颤,连呼吸都窒住了。
原来,我们十年的感情,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
禅房里还隐约传来那对男女的调笑声,我死死攥住长椅,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视线开始模糊,但我睁大眼睛,倔强的将水气逼散。
不能哭。
不能再为这个狗女人流一滴眼泪。
反正,我也快走了。
4
手术当天,凌晨四点我就被心绞痛惊醒。
安亦已经三天没有回家,电话永远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