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抱住我的腰,语气温柔:
“怎么能不去呢?你是我老公,哪有怕一个小助理的。”
我垂下眼,若是以往我定会为她的这番话感动,可现在只觉得虚伪。
人人都称赞安亦商界女强人,对待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都公正无私,堪称楷模。
就连感情纠纷,她也要维持表面平衡,不偏不倚,保全颜面。
可惜,她想两全其美,最终却作茧自缚。
宴会上,贺郁川举着香槟向我致歉:
“傅先生,之前是我不懂事,还请你原谅。”
水晶灯下,他笑颜如花,脚踝上那条红绳却刺痛我的眼。
那是我远渡重洋之前,母亲在机场哭着为我系上的平安绳。
每一根丝线都浸透着她的泪水与牵挂。
安亦轻轻碰我的手:“郁川真心道歉,你就给他个面子。”
我盯着那条红绳,声音发颤:
“那条红绳,从哪里来的?”
贺郁川下意识缩回脚,眼神闪躲:“朋友送的。”
脑海中,沉寂已久的系统突然发出清脆的“叮”声,兴奋的蹦了出来。
“恭喜宿主解锁新成就——寻回丢失的母亲遗物”
“那是我母亲亲手编的。”我打断他。
“每一根红线都是她从教父那里求来的,上面还坠着她从嫁衣上拆下的珍珠。”
安亦脸色微变,随即打圆场:
“可能是相似而已,今天先不说这个......”
我沉默不语。
贺郁川仍向我举着酒杯。
我酒精过敏,安亦比谁都清楚。
想必贺郁川也了如指掌,毕竟上次派对那杯“拿错”的红酒就让我进了医院。
安亦在桌下轻轻碰我的腿:
“喝一点吧,别担心,我随身带着抗过敏药,不会让你有事的。”
“乖,他拉下面子来道歉不容易,有点小情绪也正常。既然都来了,就别计较这些细节了。”
我微微一笑,接过酒杯,在她欣慰的目光中,抬手泼向了对面。
酒液顺着贺郁川精心打理的头发滴落,混着他震惊的表情,狼狈不堪。
安亦猛地站起身,一贯从容的脸上写满怒意。
也许是快要离开了,突然就不想再忍了。
我浅浅一笑:“道歉哪有站着的?起码要跪着吧?”
3
安亦发了很大的火,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
深夜,管家照例给我送强心药,欲言又止。
等我喝完,他终于开口。
“先生,安总人虽然没回来,却每天打电话叮嘱我看着您吃药。她说您身体弱,手术前必须保持最佳状态,药少一顿都不行,要我千万盯紧您。”
管家神色复杂。
“先生,安总心里还是惦记您的。”
我扯了扯嘴角。
原来,她这么在意这个手术。
不知道当她发现,完成这场手术的代价是我的离开时,会是什么反应。
咳咳!
我想说话,却突然咳得直不起腰。
掌心一片鲜红,管家吓了一跳。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我天生心脏功能不全,本就不该奢望长久。
是因为那天夜里,她醉醺醺的抱着我说“想要你一直陪着我”,我才赌上性命也要做这场成功率极低的手术。
醒来时已是深夜。
月光下,安亦坐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