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眼眶无法控制地微微发热。她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要与她划清界限,又或者这只是他这类人对媒体人士惯常的、带点试探和疏离的调侃。
他端着酒杯,踱步到她面前,距离拉近到一个有些逾越社交安全范围的尺度。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混合着须后水和威士忌的醇烈,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那么,”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声音压低了些,“你这次想要什么?独家专访?还是……关于我的什么‘爆料’?”那两个字从他唇间吐出,带着清晰的讽刺。林晚不知道他的这间套房被藏了隐秘的摄像头,顾屿之所以对她这么生硬是想通过此次的隐秘拍摄为她正名……
林晚猛地后退半步,脊背下意识挺直了,方才那点因旧忆而产生的恍惚瞬间被击碎。一种被冒犯的、属于新闻工作者的自尊心抬起头来。
“顾先生,”她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冷了下来,“我捡到钱包物归原主,是因为我觉得应该这么做。通知安保,是出于现场情况的判断。这和我是不是记者,以及我想要什么,没有关系。”
她无法接受,前几天还是相谈甚欢的两人,因为一张照片变的如此生疏,又顿了顿,带着尊崇清晰地说:“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告辞了。”
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先前那点戏谑和试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或许可以称之为歉意的语气。
林晚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沉默在套房里蔓延。过了片刻,她才听到他似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是我失言了。”他走到她面前,眼神里的疲惫感似乎更重了些,但态度坦诚了许多,“最近遇到太多……类似的事。我道歉,林晚。”
他的道歉来得太快太干脆,反而让林晚有些无措。
“没关系。”她略显生硬地回答。
“为表歉意,”他晃了晃酒杯,语气试图轻松一些,“或者,补偿几天前照片引发的舆论,还是十二年前那副墨镜?能不能赏光让我请你吃顿饭?”
这个转折让林晚彻底愣住。她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或敷衍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他的眼神很认真,甚至带着一点她无法理解的、小心翼翼的期待。
荒谬感油然而生。他是万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