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依旧，林薇却感觉不到太多的寒意了。一种奇异的暖流从手机屏幕蔓延开来，细微地渗入她的掌心，继而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部分生理上的冰冷，更暂时压下了心底那蚀骨的绝望。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飘过的弹幕和那几个小小的打赏动画，以及后台显示的“可提现余额：66.66元”。这笔钱不多，甚至不够她吃一顿像样的晚餐，但在此刻，却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根从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抛来的稻草。
脑海里的电子音没有再响起，但那些关于面相的零碎知识却清晰地存在着——比如如何粗略分辨一个人的气色、眉眼间隐藏的短期运势起伏。她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个还在便利店门口焦急交涉的外卖员，模糊能感觉到他眉宇间一股短暂的“破耗”之气正在缓慢消散。
这不是巧合。
那个“天机直播”系统，是真的。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蹲坐太久而踉跄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给手机充电，然后……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用那66.66元，在附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用前台老人怪异的目光洗礼下，拿到了钥匙。房间狭小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但至少有个屋顶，能遮风挡雨，还有一个宝贵的电源插座。
手机充上电，开机。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涌了进来，大部分是同事询问项目后续的，还有几个是母亲问她最近怎么样的。她没有回复，只是点开了微信朋友圈。
刷新出来的第一条，就是赵倩在一分钟前发布的动态。九宫格照片，背景是某家高档西餐厅，她和陈浩举杯相拥，笑容灿烂。配文是：“新征程，有你真好。感谢所有帮助和支持我们的人~未来可期！[爱心]”
下面已经有了不少共同朋友的点赞和祝福评论：“郎才女貌！”“恭喜恭喜！”“倩姐浩哥一定要幸福啊！”
林薇看着那张陈浩曾经只对她展露的、如今却对着另一个女人的温柔笑脸，看着赵倩指尖那枚闪烁的、明显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那原本应该是用她的钱买的颜料换来的！），心脏再次被撕裂般疼痛，伴随着滔天的恨意。
她死死攥紧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
凭什么？他们踩着她的血肉、榨干她的所有，却能如此光鲜亮丽、心安理得地开启所谓的“新征程”？而她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这发霉的小房间里，身无分文，前途渺茫？
不甘心！她绝不放过他们！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电子音冰冷地响起：
【日常任务发布：完成一次有效玄学直播，时长不低于一小时，在线人数峰值达到100。任务成功奖励：绘符法（基础）。任务失败惩罚：轻微破财。】
【提示：系统能量源于关注与信念，请积极获取流量。】
林薇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她明白了，这个系统，就是她复仇的唯一依仗。
她洗了把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圈红肿。她整理了一下小旅馆狭窄的床头，让背景看起来尽量干净。然后，她打开了“天机直播”APP。
这一次，她是主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