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以为,相府嫡女姜折枝,五年前就死在了乱葬岗。
尸体被野狗啃食,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
他们不知道,我回来了。
换了个身份,成了京城最神秘的千机阁主,“无心”。
我这间铺子,不卖古董,不卖胭脂。
只卖秘密。
我那位好妹妹,踩着我的尸骨当上了太子妃,风光无限。
我那位好姨娘,母凭女贵,在相府里作威作福。
我那位好爹爹,冷眼旁观,用我的命换来了他的青云路。
现在,我回来了。
带着他们所有人最见不得光的秘密回来了。
我的复仇,不靠刀,不靠剑。
我只要把真相,一件一件,摆在他们面前。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从云端跌落,摔进我曾待过的泥潭里。
这出戏,该换个新剧本了。
由我来写。
1
我叫无心。
这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
他说,在乱葬岗的死人堆里刨出我时,我浑身没一块好肉,心口那儿却干干净淨,连条口子都没有。
他说,大难不死,是老天爷让你忘了过去,无心无情,才能活得长久。
我跪下给他磕了个头,接了这个名字。
至于我从前叫什么,不重要了。
姜折枝这个名字,连同那具被野狗分食的身体,早就烂在了五年前的土里。
千机阁开在京城最偏僻的巷子里,门脸不大,连块匾额都没有。
来这儿的,都是熟客,或是熟客引荐。
我卖的东西也简单,秘密。
京城里但凡有点头脸的人物,吃的什么饭,见的什么人,夜里宿在哪张床上,我这里都有存档。
价钱,看秘密的大小。
今天来的这位,是个生面孔。
一身锦衣,腰上挂的玉佩是宫里造办处的货色,但他走进来的时候,眼神飘忽,手总是不自觉地按着腰间的刀柄。
不像主子,倒像个跟班。
他一开口,嗓音压得极低:“阁主,我家主子想买个消息。”
我坐在竹帘后面,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没出声。
我的规矩,买消息可以,得先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
可以是另一个秘密,也可以是真金白银。
“什么消息?”我的伙计阿木替我问了。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推了过来。
“我家主子想知道,最近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血观音’,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我指尖一顿,铜钱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血观音。
这三个字,是京城这半个月来的头号新闻。
吏部侍郎家的小公子,夜里被人吊死在房梁上,双掌合十,心口被挖走,塞进去一尊小小的血色玉观音。
死状凄惨,手法诡异。
官府查了半个月,一点头绪没有。
现在,有人找到我这儿来了。
“这消息,贵。”我终于开了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价钱好商量。”那人急切道,“我家主子说了,只要阁主能查出来,什么都好说。”
“让你家主子亲自来。”我丢下这句话,起身走进内堂。
阿木会处理剩下的事。
我不好奇买家是谁,我只好奇,为什么是他。
吏部侍郎的小儿子,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斗鸡走狗,欺男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