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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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狂徒!你是哪里来的疯子!竟敢在相府寿宴上胡言乱语!”
我爹姜文渊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呵斥,立刻就有家丁冲上去要抓人。
那个戏子却不躲不闪,反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姜芙月的方向,哭得更凄惨了。
“月儿!是我啊!我是阿通啊!你不记得了吗?三年前,在城外的清风观,你说过,非我不嫁的!你还把这枚玉佩送给我当定情信物,你都忘了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
那玉佩一拿出来,柳姨娘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那枚玉佩,是她当年亲自给姜芙月戴上的,是姜芙月最喜欢的一件配饰。
姜芙月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抓着宇文洵的袖子,身体抖得筛糠。
“殿下……我没有……我不认识他……你相信我……”
宇文洵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看姜芙月,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叫阿通的戏子。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今天,他和他身为太子的脸面,都丢尽了。
“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姜文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戏子,几乎是咆哮出声。
家丁们一拥而上,眼看就要把人拖走。
“慢着。”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宇文洵。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他。
他缓缓地松开姜芙月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戏子面前。
“你说,这玉佩,是她给你的定情信物?”
“是!千真万确!草民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阿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宇文洵捡起地上的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他走到了姜芙月面前。
他把玉佩递到她眼前,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你的?”
姜芙月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当然不能认。
可她也不能不认。
这玉佩,京城里不少贵女都见过,做不得假。
“我……”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殿下,这……这玉佩是我的没错,可……可是我早就弄丢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对!一定是姜折枝那个贱人!是她!她没死!她回来报复我了!”
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把我那个死了五年的名字,喊了出来。
全场哗然。
我坐在角落里,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好妹妹,五年不见,你这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
这种时候,把我拖出来,除了让大家觉得你做贼心虚,狗急跳墙,还有什么用呢?
果然,宇文洵的眼神,更冷了。
“姜折枝?”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没死!她一定没死!”姜芙月疯狂地摇头,“殿下,你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够了!”宇文洵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将她甩开,“来人,把太子侧妃带回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立刻有宫里的侍卫上来,一左一右,架住了失魂落魄的姜芙月。
她被拖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尖叫着我的名字。
一场好好的寿宴,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