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头一般,色泽也算不上顶好,却被保存得极其仔细。
管家低声道:“送东西来的军士说…这是在谢大人…身上找到的,攥得极紧,几乎掰不开…因是私物,且似乎…并非小姐您惯用的款式,底下人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一并送来了。”
言寄欢拿起那对耳坠,冰凉的翡翠触着指尖。
她几乎能想象出,谢云深在混乱中仓皇奔出,怀里揣着这小小的盒子,想着要赶去送给那位刚刚丧夫、惊惶无依的楚如烟,却最终被乱箭射穿,倒毙雪地,至死都攥着这份来不及送出的‘聘礼’的画面。
多么感人至深,又多么可笑可悲。
她指尖微微用力,那冰凉的翡翠几乎要嵌进肉里。
良久,她轻轻合上木盒,递给管家,语气淡漠:“既是谢大人的心爱之物,便随他的衣冠一同下葬吧。免得他…九泉之下,魂魄不安,还惦念着。”
管家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应下,捧着那盒子退了出去,仿佛那是什么极其不祥的东西。
处理完谢云后的首尾,言寄欢称病,谢绝了一切访客和慰问,真正闭门不出。
她需要时间。
时间来消化重生带来的巨大冲击,时间来抚平心底那经两世累积、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恨意与创伤,更重要的是,时间来想清楚,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仇得报了吗?
是的。
谢云深死了,死得比她预想的还要不堪和讽刺。
他终究没能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反而为他的执念和疯狂陪葬。
可是,然后呢?
她重活一世,难道只是为了眼睁睁看着仇人走向灭亡吗?
前世,她的一生都系在谢云深身上,为他筹谋,为他生儿育女,最终却死在他的剑下。
她的世界小得只剩下一个他,以至于当他抽身离去,她的世界便瞬间崩塌,血淋淋地露出绝望的底色。
这一世,她不要再那样活了。
谢云深死了,但她言寄欢还活着。
她才十七岁,她是言家嫡女,父亲是朝中重臣,姑母是当朝皇后。
她的人生,原本可以有无限可能,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男人的附庸,最终沦为弃子。
她开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