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岭荥钏寨核心广场,此刻化作了肃杀的审判场。高台之上,三方主审官面色凝重。
台下,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广场中央那个纤细的、淡金色的身影上——大师姐张靓。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靓那张如同出水芙蓉般娇俏可人的脸蛋此刻惨白如纸,淡金色的卷刘海被冷汗浸湿,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光洁的额角。
那双总是带着慵懒或狡黠光芒的琥珀色大眼睛,此刻盛满了巨大的慌乱、羞耻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小巧的鼻翼剧烈翕动,樱唇紧抿,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淡黄色法术袍裙的下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羽毛的鸟儿,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无处遁形。
“张靓!”官府代表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砸下,“对此铁证,你还有何话说?!立刻出示你的次元袋,接受查验!”
“我…我…”
张靓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抖。她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师妹们。
“靓靓!”二师妹张哲急得满头大汗,墨色短发下的英气脸庞涨得通红。
她凑到张靓耳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急切:
“你不是最会变戏法吗?!快,变个假的次元袋出来糊弄过去啊!”
她用力捏了捏张靓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快用你那不靠谱的小聪明”的催促。
四师妹张瑜闻言,银白色的长发在肃杀的风中轻轻拂动。
她清冷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习惯性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架,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直接给张哲泼了一盆冰水:
“基于现场环境分析:全场目光聚焦,能量场高度敏感,精神力探测密集。”
“大师姐的‘戏法’本质为高精度幻术与空间折叠,其施法前摇明显,能量波动极易被捕捉。”
“在此环境下强行施展,失败概率99.99%,且一旦被识破,等同于自认心虚,罪加一等!”
“风险系数远超阈值上限,不可行!”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张哲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三师妹张瑞抱着离火珠(真品),天蓝色卷刘海下的凤眼里满是焦急和心疼。
她看着大师姐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打抱不平的意味:
“那怎么办啊,瑜瑜,大师姐她…她当时肯定是想着行侠仗义啊!”
她努力为张靓辩解,小脸涨得通红:
“她肯定是怕那真法宝灵貔貅,落入荥钏会那群坏蛋手里,才…才‘暂时保管’的!她没想偷,真的!”
她越说越急,淡蓝色的平底法术过膝靴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碎石:
“现在倒好,好心办坏事,有理说不清了!”
张瑜的目光扫过张瑞,又落回张靓身上,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或许是“恨铁不成钢”?)。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带着刻板理性的语调:“事已至此,情绪化辩解无效。”
她看向张靓,眼神锐利,“拖延战术只会加剧不利局面。次元袋必须出示。”
她顿了顿,补充道,“大师姐,请做好最坏预案的心理建设。”
张靓听着师妹们的话语,感受着四面八方那几乎要将她刺穿的视线,一股巨大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张靓的小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或者说破罐破摔)的光芒。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颤抖,但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大师姐”的尊严(虽然摇摇欲坠),“要查…就查吧!”
她深吸一口气,小手颤抖着伸向腰间那个不起眼的次元袋,“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高台,又扫过人群中的好友王柠雯和李江媚(她们脸上写满了担忧),最后落在三位师妹身上,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
“…如果情况不对…”
她的小嘴无声地开合了几下,用只有师妹们能听到的气声说道,“…我会立刻遁走,绝不束手就擒!”
“遁哪去?!”张哲下意识地追问,墨色短发下的眼睛瞪得溜圆。
张靓凄然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仿佛穿透了混乱的广场,投向了遥远云雾缭绕的东方:“君霄山,祝仙宗。”
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仿佛那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噗!”
张哲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但随即又觉得无比心酸。
她强忍着,表情扭曲地低声吐槽:
“好家伙,下山不到十天,你这‘夜猫子’就要用上师尊的‘避风港’条款了?!”
语气里充满了“你这闯祸精真是绝了”的无奈。
张靓不再理会张哲的吐槽。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将腰间的次元袋扯了下来,高高举起!
“次元袋在此,请查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努力维持着平静。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袋子上。
高台上的官府代表示意,一名精通空间法术的鉴宝师快步上前,神情肃穆地接过次元袋。
她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精纯的空间波动笼罩了袋子。
随即,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口,将一丝精神力探入其中。
嗡——!
次元袋口光芒一闪,一道清晰的、如同水幕般的空间物品记录影像被投射到半空中。
影像如同流水般快速滚动,展示着次元袋内物品的存取记录。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快速闪过的画面!
张哲、张瑞、张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靓更是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记录影像飞速回溯!
……是各种杂乱的灵石、符箓、小零食(张靓的收藏)……
……是那根金光闪闪的天眼鞭(真品)。
……是那团滑不溜手的追仙索(真品)。
……是那枚水光流转的水灵佩(真品)。
……是那截藤蔓缠绕的青藤杖(真品)。
……是那颗赤红灼热的离火珠(真品)。
……是那个符文闪烁的神秘罗盘(真品)。
……(记录继续回溯,时间来到更早之前……)
“好了……停!”
影像定格在了一个极其关键的时间节点。
画面清晰显示:就在洛家灵貔貅失窃案发当晚。
次元袋的存取记录中,赫然多出了一尊通体闪耀着内敛金光、形态威猛、散发着磅礴灵气的铜制貔貅。
正是洛家失窃的镇宅之宝——灵貔貅(真品)。
存取时间、物品特征,与欧阳丽提供的留影灵石影像完全吻合!
“哗——!!!”
整个广场瞬间炸开了锅,比刚才更加汹涌的声浪席卷而来。
“真的是她!”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祝仙宗的高徒,居然是个贼!”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亏我们还以为她是英雄!”
鄙夷、愤怒、失望、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将张靓彻底淹没。
“证据确凿…”
官府代表猛地一拍桌案,脸色铁青,声音如同寒冰,“张靓,你还有何话说?!”
洛家主事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靓,声音带着被欺骗的痛心:
“我们欢海镇和快活林佣兵工会待你不薄,你…你竟然监守自盗?!”
工会会长也茫然地摇头叹息。王柠雯和李江媚看着张靓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眼中充满了痛惜和担忧。
“拿下张靓!”
官府代表厉声下令,数名如狼似虎的官差立刻手持镣铐,杀气腾腾地朝着张靓逼近。
“大师姐!”张哲、张瑞失声惊呼,张瑜也脸色剧变。
张靓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那冰冷的镣铐仿佛已经锁住了她的手脚,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
师尊的避风港…还来得及吗?
“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镇定、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如同破开惊雷的利剑,再次响彻全场。
依旧是四师妹张瑜!
她一步踏出,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清冷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和坚定。
她无视了逼近的官差,无视了全场的哗然,目光锐利如刀,直视高台。
“事关法师名誉与联盟公正,我有话要说!”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听听看!”洛家主事强压怒火,抬手制止了官差。
官府代表和工会会长也投来审视的目光。
张瑜深吸一口气,银灰色的平底法术过膝靴稳稳踏前一步,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在宣读一份严谨的学术报告:“诸位大人!”
她环视高台,“诚然,次元袋记录显示,案发当晚,灵貔貅曾出现在大师姐的次元袋中。”
她坦然承认这一点,随即话锋一转,如同最精密的齿轮开始咬合,“然而,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被诸位忽略了!”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射向跪在地上、正露出怨毒得意笑容的欧阳丽:
“根据欧阳丽此前提供的留影灵石影像,以及大师姐次元袋的记录,两者均指向同一个事实。”
她刻意停顿,加重语气,“灵貔貅被‘搜出’的时间点,与大师姐被荥钏会擒获的时间点之间——存在一个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差!”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时间差”理论吸引了注意力。
张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力量:“在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
她指向欧阳丽,“大师姐处于被俘状态,也就是说,她的次元袋,完全脱离了其本人的掌控,落入了荥钏会成员——尤其是这位欧阳丽的手中!”
她清冷的眸子扫过全场,如同法官在审视证据链:“那么…”
她抛出致命一问,“谁能保证,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荥钏会的人没有对大师姐的次元袋动手脚?!”
“比如——”
她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
“利用某种特殊的空间拓印或时间回溯类法术,伪造、篡改其次元袋的物品存取记录,将赃物‘灵貔貅’的记录,强行‘植入’到更早的时间节点,以此栽赃嫁祸!”
“对啊!”
二师妹张哲如同被点醒的猛虎,立刻跳了出来。
她扛着黑犬枪,墨色短发飞扬,英气的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愤怒(虽然有点浮夸),声音洪亮地补充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
张哲的枪尖直指欧阳丽,唾沫横飞:
“荥钏会这群女贼才是真正的灵貔貅盗窃犯,她们抢了我大师姐的次元袋,然后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差,把偷来的真货塞进去,再故意演一出‘搜身’的戏码!”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亲眼所见:
“目的就是为了栽赃嫁祸,让我们大师姐当替罪羊,她们好洗白自己,或者…或者趁机谈条件!”
“你!你血口喷人!”
欧阳丽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得意转为铁青。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反驳,却被身后的士兵死死按住。
张瑜没有理会欧阳丽的叫嚣,她保持着学者的冷静,继续完善她的“逻辑闭环”:
“此推论,完美解释了所有看似矛盾的证据:”
“一、解释了为何大师姐会‘携带’赃物出现在荥钏会地牢(被栽赃)。”
“二、解释了为何荥钏会能在我们潜入那天精准‘擒获’携带‘赃物’的大师姐(自导自演)。”
“三、解释了为何荥钏会大当家白若晴等人,在最后关头要祭出另一尊灵貔貅(她们才是真凶,拥有真品)。”
“四、也解释了为何欧阳丽能提供‘搜身’影像(刻意留证,坐实栽赃)。”
她最后总结陈词,声音带着强大的说服力:“基于以上逻辑链,‘时间差栽赃论’的合理性,远超‘大师姐监守自盗论’!”
她对着高台深深一揖,“恳请大人明察,勿使真凶逍遥法外,勿使功臣蒙受不白之冤!”
铿锵有力。
逻辑严密。
直指要害。
张瑜这一番“时间差栽赃论”,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让喧嚣的广场再次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具颠覆性的推论震住了。
高台上的三位主审官交换了一个眼神。
官府代表脸上的怒色稍缓,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洛家主事眼中的痛心被疑惑取代;工会会长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
官府代表沉吟着,“张瑜法师所言…确有几分道理。这‘时间差’…确实是个疑点。”
“大人,她这是狡辩,是颠倒黑白!”
欧阳丽急得尖叫,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能从这个角度破局!
“闭嘴!”
官府代表厉声呵斥,“本官自有判断!”
她看向脸色惨白、但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希望火苗的张靓,又看看据理力争的张瑜,以及一脸“我师妹说得对”的张哲和张瑞,最终宣布:
“此案疑点重重,张瑜法师提出的‘时间差栽赃’可能性,值得深入调查。”
“在确凿证据链形成之前,暂不对张靓法师采取强制措施!”
“呼——!”张哲、张瑞、张瑜三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张瑞甚至腿又一软,靠在了张瑜身上。
张靓更是感觉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瞬间被挪开了一大半。
她的小手紧紧抓住张瑜的袍袖,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依靠,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浓浓的感激:
“瑜瑜…谢…谢谢你…”
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水光盈盈,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太险了,差点就完蛋了!
然而,就在这“危机暂时解除”、张靓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且慢!”
一个阴冷而充满怨毒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再次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跪在地上的欧阳丽猛地抬起头。
她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她死死盯着张靓,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大人,时间差栽赃?好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她声音嘶哑,如同夜枭啼鸣,“可惜,你们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事实!”
欧阳丽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次元袋的物品存取记录,尤其是法宝级别的灵力印记,其时间戳是与多宝大陆的‘星晷’法则同步的!”
欧阳丽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除非是精通时间法则的‘神阶’大能,否则,根本不可能伪造或篡改其时间记录!”
她指向张瑜,声音尖利,“她所谓的‘时间差栽赃’,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狡辩!”
“什么?!”张瑜清冷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她猛地转头看向张靓,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质问?!
“大师姐?!次元袋记录的时间法则…是不可篡改的?!你…你没告诉我?!”
“我…我…”张靓瞬间懵了。
她的小脸“唰”地一下再次变得惨白,比刚才还要白。
她只知道次元袋好用,哪懂什么“星晷”法则?!
她看着张瑜那震惊中带着“你坑我”的眼神,看着欧阳丽那计谋得逞的怨毒笑容,看着高台上主审官们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
一股比刚才更加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希望,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哼!”
官府代表冷哼一声,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张瑜法师,你还有何话说?!”
张瑜紧抿着嘴唇,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挫败感。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新的突破口,但“时间法则不可篡改”这个铁律,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链,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先拿下张靓再说!”
官府代表不再犹豫,厉声下令,官差们再次气势汹汹地逼近!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张靓彻底淹没,她的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师尊…避风港…好像…来不及了…
“且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万念俱灰之际。
一声清脆而急促的娇喝,如同天籁之音,猛地从广场入口处传来,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人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广场入口处,四道风尘仆仆却英姿飒爽的身影,正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
她们穿着快活林佣兵工会的制式巡逻队服,身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痕迹,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和急切。
为首一人,正是张琴。
她身后跟着张缤、张岩、张璐鹭!
正是祝仙宗四人组当时在嘉泽山谷救下的那四位工会巡逻队员。
“大人,且慢动手,那个欧阳丽说的‘星晷法则’,可不一定是真的!”
张琴冲到广场中央,顾不得喘息,对着高台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但我们有新的证据上呈,足以证明张靓法师的清白!”
“什么?!”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高台上的主审官们面面相觑!官府代表眉头紧锁:
“你们是何人?!有何证据?!”
张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枚散发着微弱灵光、表面布满玄奥纹路的菱形晶石——留影灵石!
她高举灵石,声音洪亮而清晰:
“我们是快活林佣兵工会巡逻队队员,张琴、张缤、张岩、张璐鹭!”
她指向张靓,“当日在嘉泽山谷,幸得祝仙宗四位法师仗义相救!”
张琴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欧阳丽等人,眼神锐利:
“而这枚由吾霖霖前辈传承给工会的、专门隐藏在快活林与嘉泽山谷上空来回巡逻、秉持正义的超阶留影灵石!”
“比洛家的监控、樵夫的口供,更加清晰地记录了案发当晚,潜入洛家、盗取灵貔貅的荥钏会四位当家…”
张琴刻意加重语气,一字一顿:
“…那天晚上在得手后,背着法宝灵貔貅经过嘉泽山谷遁往荥钏会的关键影像!”
“轰——!”
如同平地惊雷,整个广场瞬间沸腾了。
新的证据?!关键影像?!
张靓猛地抬起头,那双几乎失去光彩的琥珀色大眼睛,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她的小嘴微张,呆呆地看着张琴四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张哲、张瑞、张瑜也瞬间精神大振。
张瑜眼中精光爆闪,大脑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欧阳丽的脸色则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见了鬼一般。
她死死盯着张琴手中的灵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快,呈上来!”
官府代表急切地命令道。
张琴不敢怠慢,立刻将一丝灵力注入超阶留影灵石。
嗡——!
灵石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清晰的光幕再次投射到半空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即将展开的画面。
光幕闪烁,画面开始播放!
首先出现的,是苍茫的夜色和洛家气派的府邸轮廓……
紧接着,几个鬼鬼祟祟、穿着灰蓝色劲装、脸上蒙着面巾的身影(特征与荥钏会四当家完全吻合)如同狸猫般潜入洛府后院……
画面拉近。
其中一个身影(身形与荥钏会三当家极其相似)手中拿着一个特制的、散发着空间波动的玉匣,正小心翼翼地靠近供奉着灵貔貅的祭台……
“唰!”
一道微光闪过,祭台上的灵貔貅瞬间消失,被收入四人的玉匣。
得手后,几人迅速撤离洛府……
画面一转,时间来到一个多小时后。
地点:嘉泽山谷。
这里的影像更加清晰地显示了荥钏会四位当家的身形和背着法宝灵貔貅匆匆忙忙赶路的样子。
影像播放完毕。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真相大白,时间差栽赃、记录篡改、贼喊捉贼…
“不,不可能,这灵石是假的,是伪造的!”
欧阳丽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发出绝望的嘶吼,但她的声音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是在质疑吾霖霖前辈?质疑那颗超阶留影灵石?”
高台上的三位主审官,脸色由阴沉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为震怒。
吾霖霖这个名字,祝仙宗四姐妹不可谓不熟悉:
这位传说中的大能,就连她们的师尊、祝仙宗宗主张洁都是她的超级迷妹粉丝,还经常当众犯花痴念叨着她呢。
“好一个荥钏会,好一个‘星晷法则’,好一个栽赃嫁祸!”
官府代表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案:
“来人,将欧阳丽,以及荥钏会一干人犯,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
她目光如电,扫过张琴四人:
“张琴队长,你们提供的证据至关重要,工会和官府必有重赏!”
她最后看向广场中央,那个依旧有些呆滞、仿佛还没从过山车般的情势中回过神来的淡金色身影,语气缓和了许多:
“张靓法师!”
她郑重宣布:
“此案真相已明,你受奸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官府自会还你清白!”
“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至于破获荥钏会之功,另行计算!”
“呼——!”
张哲、张瑞、张瑜三人彻底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王柠雯和李江媚也欣慰地笑了。
张靓愣愣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目光从鄙夷到同情再到歉意的转变,听着官府代表的道歉…
她的小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但那股冰冷的绝望感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边依旧保持着冷静(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张瑜,看向兴奋地挥舞拳头的张哲,看向开心得抹眼泪的张瑞,最后看向远处对她点头致意的张琴四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伴随着浓浓的委屈和后怕,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
“呜…哇——!”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历经波折、差点“社会性死亡”的大师姐,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淡金色的长发随着她抽泣的肩膀一颤一颤,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滚滚滑落。
那哭声,充满了委屈、后怕、还有一丝…“本小姐终于沉冤得雪”的宣泄。
“大师姐,别哭啊!”
“没事了没事了!”
张哲、张瑞手忙脚乱地围上去安慰。
张瑜则无奈地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小声嘀咕:
“情绪宣泄阈值突破…生理盐水分泌过量…建议补充水分及糖分…”
但她的眼底,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至此,洗清“冤屈”的张靓,是继续她那令人哭笑不得的搞笑侠旅,还是灰溜溜回山找师尊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