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姜惟轻咳了两声,又说,“既然你与人有约,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要走,紧攥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别。”乔醒枝认怂的解释,“我,我不是有人有约,我是看到我好朋友她好像被人跟踪往那边林子去了,所以我想追过去看看。”
她说话的时候因为紧张,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剪刀“哐当”掉在了地上。
姜惟俯身,摸索着将地上的剪刀捡了起来。
“胡闹,遇到麻烦你不喊人,自己偷偷摸摸跟过来?”
姜惟冷声训斥了一句。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跟了过来,不然她真要是遇到坏人,简直是白白送上门的点心。
乔醒枝可怜巴巴的晃了晃他的手,小声嘀咕,“可我不是怕影响她的名声嘛,所以才悄悄跟过来看看。”
“姜首长你正好撞见了,陪我过去看看吧,我害怕。”
姜惟无话可说,他一路跟过来的时候也不见她害怕,小步子迈的挺欢实,现在见到他又开始装可怜了。
两人相伴往前走去,乔醒枝一直紧跟着他。
他故意甩开她的手,片刻之后她又可怜兮兮的握住。起先只是试探的握住他的手指,见他没抗拒,又得寸进尺的将自己整个手都塞到他的手心中。
姜惟勾了勾唇,也不知道自己在雀跃些什么。
树林旁边的草屋里点着煤油灯。
远远就能看见微末的光亮。
屋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瞧着三十来岁,女同志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洗的灰白的打满补丁的衬衫,一头齐肩短发,五官精致,一双眼睛怯生生的漂亮的好像山里的小鹿。
她手里握着碎瓷片,有鲜血从手心滴下来。
“你不要过来,不然,不然我和你拼了!”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一刻钟前,男人将她骗到这里来,她一进门就被压倒在地上。
男人胡乱的撕扯她的衣服,要不是她有些力气,狠狠一脚踢在男人的下体,现在她已经任人采撷了!
男人强忍着疼意,脑子里闪过半袋白面。
他可不能让谢如晤完好如初的回去,他收了好处,今晚上无论如何得毁了她。
“如晤,谁不知道你哥嫂难缠凶悍,你待在家里处处受委屈,不如跟了我,跟了我我能让你日日吃饱饭。”李栓子一咧嘴,是一口泛黄的牙齿,三十岁的人,瞧着清瘦又精明,笑起来更像是阴沟里爬不出来的老鼠。
他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死死的攥住谢如晤紧攥着碎瓷片的手。
她的手有些粗糙,好在这一双玉腕摸起来又柔又香。
你说说人倒霉久了,总能遇到好事。
李栓子昨晚上只是在家偷懒睡觉,居然有人提了半袋白面送上门,还告诉他,让他想办法睡一个村花姿色的黄花大闺女!
原来是因为谢如晤的哥嫂,还有她爹妈想要将她嫁给西边深山里的一个三十几岁的大龄青年,那男人脑子有点毛病,死过一个老婆。
不过男人家里靠着山,家里兄弟多,赚的工分也多,彩礼给的富裕。
媒人找到谢家的时候说,只要他们愿意把闺女嫁过去,人家愿意出一辆二手的飞鸽牌自行车做彩礼。
自行车啊!二手的也得六七十块钱,还得有门路才能买到。
而且自行车放在农村稀罕的很,别说那种大山里的村落,就是虞山村靠近县城,也只有村委会有一辆半新不旧的铃铛还不响的破自行车。
谢家苦劝谢如晤好几回,谢如晤都不肯。
可他们实在眼馋自行车,于是便动了歪心思。找人睡了谢如晤,只要她清白没了,自己就恼死了,到那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人嫁过去。
而李栓子就是这个走了狗屎运的人,谢家给了他半袋面,让他把人睡了。
栓子是村里的浪荡子,整天东溜西晃,在生产队干活总是偷懒,手脚也不干净。
不过他家兄弟也多,村里人一般不敢招惹他。
毕竟谁也不想和这种二愣子作对。
李栓子强行夺过谢如晤手里的碎瓷片,将人压在墙边,就要去亲她。
谢如晤大喊救命,声音撕心裂肺。
相隔不远的小路上走着一男一女,男人脚步匆匆,拉住他手的女人几乎是小跑的跟着。
天色太暗,两人在路上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忽然一声呼救传进两人的耳朵。
姜惟还没有动作,乔醒枝瞬间松开他的手,撒腿就往光亮的草屋跑去。
她跑的急,一脚狠狠地踢开晃晃悠悠的破木门。
房间里的李栓子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更貌美的小脸蛋,还是村里娇贵的女知青。
他的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放开她!”乔醒枝骂了一句。
李栓子又不傻,他见乔醒枝是过来救人,立刻将手中的谢如晤死死的扣住,“放开她也行,你陪老子乐呵乐呵。”
“枝枝,你快跑,你回去喊人!”谢如晤怕极了,她才回来,还没进村就听人说乔醒枝和徐寂安闹了矛盾。
万一枝枝被人占便宜的流言传出去,徐寂安又找到机会嫌弃枝枝了。
她宁可死,也不能连累枝枝。
乔醒枝头脑一热,冲过去一巴掌打在李栓子脸上。
李栓子头脑一懵,松开谢如晤,直扑她而来。
乔醒枝闪身躲过,拉着谢如晤要跑。
李栓子抄起地上的镰刀追着就要砍过去。
黑暗中,姜惟飞快冲过来,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镰刀。
李栓子被高大的身影吓蒙了,细一看又发现他好像还不是虞山村的人,顿时来了火气。
“死贱人,大半夜跟人私会就好好去林子里私会,跑过来坏老子的好事,你找死!”
他爬起来,提起地上的木头就往姜惟头上砸去。
姜惟是军人,身手比他好多了,只是旧伤未愈,加上李栓子此刻像是被惹怒的公鸡,满眼的杀意。
姜惟夺过他手上的木头,两人缠斗在一起。
乔醒枝将吓呆的谢如晤往外推,“你快跑。”
她说完,摸起石块就要去帮姜惟。
她刚靠近,吃瘪的李栓子抢过镰刀冲着姜惟就砍过去。
乔醒枝一声惊呼,“小心!”
声音未落,她想也不想的就扑过去要推开姜惟。
姜惟攥住她的胳膊,将人往怀里拉,镰刀擦过她的胳膊,硬生生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随后姜惟一脚将人踢开,李栓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脑袋磕到地上,砸晕了过去。
“你不要命了!”姜惟狠狠的骂了她一句。
刚才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将人拉开,镰刀就要砍到她腰上了!
乔醒枝冲他笑笑,没事啊,又不疼,肯定是小伤而已。
但姜首长是被她缠着过来的,他要受伤了,自己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她正要开口,低头就看到衣袖上殷红一片的血迹,连带着姜惟捂住伤口的手都染红了。
这……这么多血!
剧烈的疼意袭来,她两眼一黑晕倒在姜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