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办新来的副主任苏晴是朵带刺的玫瑰,漂亮却冷傲,全单位都怕她。
直到她深夜把我堵在打印机旁,指尖滑过我衬衫第二颗纽扣:“那份举报材料……你留着也没用。”
我低头嗅到她耳后香气:“苏主任,您确定要在这儿谈条件?”
她突然咬住我领带往黑暗的储藏室拽:“别装傻,你电脑里那些视频……我可以用别的交换。”
第二天晨会,我当众撕碎了她最在意的廉政汇报。
全场窒息中,她却弯腰捡起碎片,红着脸轻声说:“今晚来我办公室……重新写。”
市委大楼十七层,下午六点过五分。
办公区的灯已经灭了一半,只剩下靠窗那排还顽强地亮着,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像些模糊的鬼魅。空气里漂浮着一种复印机刚停止工作后特有的、微热的墨粉味,混杂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属于高级香水的清冷气息。
我,李哲,市委政策研究室一个不起眼的小科员,正站在走廊尽头的打印机旁,守着机器嘎吱嘎吱地吐出最后几页材料。心里盘算着赶紧弄完,去楼下食堂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
脚步声。
是高跟鞋,清脆,节奏感极强,不疾不徐,由远及近。
整个十七楼,只有一个人能把普拉达的鞋跟踩出这种自带威慑力的鼓点。
我后背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点,但没回头,假装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慢得让人心焦的打印进度条上。
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住。
一股更清晰的冷香袭来,像雪后松针,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还没走?”
声音不高,带着她一贯的清冷,但在这个空旷无人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点震耳朵。
我转过身,脸上堆起程式化的、带点谦卑的笑:“苏主任。还有点收尾工作,马上就好。”
苏晴就站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
市委办公室新来的副主任,三十出头,已经是副处级。公认的市委大院一枝花,但更是朵无人敢轻易采摘的带刺玫瑰。她今天穿了件剪裁极佳的藏蓝色丝质衬衫,领口挺括,下身是同色系的窄身一步裙,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曲线。五官明艳大气,但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总是结着一层薄冰,看人的时候,能让对方从头顶凉到脚心。
全单位的人,上至几个排名靠后的副秘书长,下至我们这些新来的虾米,没有不怵她的。她要求严,标准高,话不多,但句句都能戳在要害上。
此刻,她目光似乎落在我手边那叠刚刚打印出来的材料上,又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扫过。但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叠材料最上面,是几分文件的复印件,夹杂着一些我从内部系统里打印出来的、不太引人注目的报表数据。
“工作挺认真。”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不出是表扬还是讽刺。
打印机终于吐完了最后一张纸,发出完成任务后的轻微嗡鸣,随即彻底安静下来。
我伸手去拿那叠纸,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碰到纸边的刹那,一只涂着淡粉色蔻丹的手,先一步按在了那叠材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