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族。”老狐狸的眼泪掉了下来，“他们突然打过来，说……说要找您。我们说不知道，他们就……就屠了青丘。”
魔族。我想起来了，是混沌里剩下的一点浊气化成的，住在九幽炼狱，几百万年来，从不与三界往来。
“离朱呢？”
老狐狸浑身一颤，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焦黑的桃树。“小红……不，离朱它……它为了保护族里的幼崽，被魔将打死了。就挂在那棵桃树上……”
我走过去。
离朱被钉在桃树上，火红的皮毛被血浸透，变成了暗褐色。它的眼睛还睁着，琥珀色的，却已经没有了光。爪子里还攥着一个琉璃瓶，瓶身碎了，里面的桃花酒早就流光了。
我伸出手，想把它取下来。指尖碰到它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它已经凉透了，硬邦邦的，像块冰。
几百万年了，我看过无数生灵死去。龙老死在深海里，人病死在床榻上，灵鸟被天敌撕碎。我都只是看着，心里没什么波澜。
可这一刻，看着离朱睁着的眼睛，我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疼得厉害。
那种疼，比混沌初开时的裂缝还疼，比岩浆烫过的皮肤还疼。
“他们在哪？”我问。
老狐狸吓了一跳，大概是没听过我这样的声音。不是平静，不是淡漠，而是……冷。冷得像昆仑墟最深的冰。
“在……在九幽炼狱。”
我没再说话。转身的时候，青丘的风突然变大了，吹起我的玄色衣袍，猎猎作响。焦黑的桃树枝被风吹得摇晃，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我一步一步走出青丘，身后是一片死寂。
走到三界交界处时，遇见了天帝。他带着十万天兵，挡在我面前，脸色发白。
“神尊，不可！”他拦住我，声音发颤，“魔族凶残，且在九幽炼狱经营了几百万年，您单枪匹马去，太危险了！”
危险？
我笑了。几百万年了，第一次笑。只是那笑里，没有半分暖意。
“我是神。”我说，“凌驾于三界之上，不在五行之中。”
“可您……”
“他们杀了离朱。”我打断他，眼神落在他身后的天兵身上。那些天兵一个个吓得发抖，手里的枪都握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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