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用典当当来的钱给苏清沅成立工作室时，放在她名下的股份。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拿起那份协议。乙方的签名处，赫然写着顾彦辰的名字，而甲方签名的位置，已经签好了苏清沅的名字，日期是明天。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清沅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看到凌夜手里的协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阿夜，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凌夜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解释你为什么要把工作室转给顾彦辰？还是解释你们今晚在会所里做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清沅急忙上前想抢过协议，“彦辰只是帮我暂时保管，等过段时间……”
“等过段时间，我是不是就该‘意外’消失了？”凌夜打断她，目光像淬了冰，“就像你们在会所的洗手间里商量的那样，下周末去郊外自驾游，然后制造一场‘刹车失灵’的车祸？”
苏清沅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门框上。“你……你都听到了？”
凌夜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份协议扔在地上。纸张飘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转身走向卧室，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凌夜。”
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凌夜正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那张他和苏清沅的合照。照片里的他们笑得灿烂，背景是书店门口那棵老槐树，那是他以为的永远。
他转过头，看到墨姬站在房间中央，黑色的旗袍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手里拿着一枚古朴的令牌，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与85号当铺门口的招牌如出一辙。
“老主人有令。”墨姬将令牌扔给他，“念你典当甚巨，特赐七日‘赎因期’。七日内，你可暂时恢复部分神力，了断与苏清沅的因果。七日之后，要么彻底做回凡人，要么……”
“要么重掌85号当铺。”凌夜接住令牌，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我选后者。”
墨姬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随我来。”
两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85号当铺的主厅。悬浮的契约卷轴比三年前更多了，层层叠叠地在空中漂浮，每一卷都散发着不同的光芒——代表青春的粉色，代表记忆的蓝色，代表灵魂碎片的灰色……
凌夜走到主位前坐下，那把冰冷的高背椅仿佛与他的身体融为了一体。他抬手，一枚金色的光点从指尖飞出，落在最近的一卷契约上。卷轴瞬间展开，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典当物是“十年寿命”，交换物是“女儿的心脏病痊愈”。
“查阅苏清沅与顾彦辰的因果线。”他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痛苦，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空中浮现出一道巨大的光幕，像电影屏幕一样开始播放画面。苏清沅第一次见到顾彦辰是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顾彦辰递给她一杯香槟，笑着说“苏小姐的设计很有灵气，只是缺个懂得欣赏的平台”。然后是他们在酒店房间里拥吻的画面，在咖啡馆里商量如何转移财产的画面，甚至还有顾彦辰让林舟去买通修车行，准备动手脚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