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也反应过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个不孝子！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让你养个老，你就这么对我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哟，爸，不装了？”我掏了掏耳朵，“这就对了嘛。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瘫，就疯的，多吓人啊。”
“我们那是被你逼的！”我妈喊道，“你要是早点懂事，回家找个正经工作，结婚生子，我们会用这招吗？”
“就是！”我爸附和道，“我们在家给你演戏，我们容易吗我们！”
我听着这话，差点没气笑。
合着他们演戏还有理了？
“行，既然都摊牌了，那咱们就好好聊聊。”我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吧，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爸妈对视一眼，我妈清了清嗓子，说：“我们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你把外地那个破工作辞了，回咱们这小县城，考个公务员。第二，赶紧找个对象结婚，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呢！第三，你每个月的工资，全部上交，由我们来保管！”
好家伙，这哪是让我养老，这分明是想把我往死里拿捏啊。
我笑了。
“要求说完了？”
“说完了！”他们异口同声，一脸的理所当然。
“行。”我点点头，站起身，“那我也跟你们说一下我的决定。”
我走到他们面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第一，工作我不会辞。第二，婚我暂时不结。第三，钱，你们一分也别想拿到。”
“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看着他们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生病，这么喜欢被人照顾。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给你们联系了一家全省最好的……精神病院。我已经跟院长说好了，你们一个重度瘫痪妄想症，一个间歇性狂躁失心疯，都是特级护理对象。放心，里面的护工都特别专业，保证把你们伺候得明明白白。”
4-
我爸妈彻底傻了。
他们大概是把我当成那种只会哭哭啼啼，逆来顺受的软柿子了，万万没想到，我能说出“精神病院”这四个字。
“你……你说啥？”我妈李秀兰的声音都在发颤，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口音都带上了哭腔，“你要把我们送去精神病院？张伟，你疯了！我们是你亲爹亲妈！”
“对啊，就是因为你们是我亲爹亲妈，我才要对你们负责啊。”我一脸的真诚，“你们这病，拖着也不是个事儿。精神病院里有专业的医生，专业的护士，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病友，大家可以一起交流病情，多好啊。总比在家里，一个装瘫，一个装疯，大眼瞪小眼强吧？”
我爸张国富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憋出一句山东方言：“你……你这个不孝的玩意儿！俺……俺打死你！”
说着，他就抡起巴掌朝我脸上扇过来。
嘿，这身手，哪里像个刚“痊愈”的瘫痪病人。
我侧身一躲，轻松避开。
“爸，别激动。医生说了，你这种刚恢复的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容易复发。万一真瘫了，那可就得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了。”我笑嘻嘻地说。
我爸的巴掌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