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是继续瘫着傻着,眼睁睁看着这五十万飞走?还是当场“痊愈”,承认自己之前都是在演戏,然后被全村人戳脊梁骨?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也是我,给他们设下的一个局。
“怎么样?姑,我这个提议,好吧?”我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我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侄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拿捏的软柿子了。
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一头,会咬人的狼。
5
我姑最终是落荒而逃的。
她走的时候,脸色比墙皮还白,看我的眼神跟看什么怪物似的。
她一走,卧室里的气氛就降到了冰点。
陈浩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陈凡,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我想干什么?”我转过身,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水,“我想给咱爸妈治病,想给你娶媳-妇,想让我们家成为远近闻名的孝悌之家。怎么,我这个当哥的,为家里着想,有错吗?”
“你少在这儿装蒜!”陈浩低吼道,“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打断他,眼神陡然变冷,“我知道爹瘫了,娘傻了。我知道你急着要钱结婚。所以,我回来了,我带钱回来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步步紧逼,走到他面前。
“还是说……爹的瘫,娘的傻,另有隐情?”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陈浩的心上。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你……你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冷笑一声,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昨天晚上,客厅里,你们三个人的‘家庭会议’,开得挺热闹啊。轮椅,坐着舒服吗?”
陈浩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转身回到床边。
“爹,娘,你们说,我弟弟是不是误会我了?”我一脸“委屈”地看着床上的二老,“我这都是为了咱们家好啊。”
我爹闭着眼睛,眼睫毛却在疯狂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我妈则把头埋在枕头里,用后脑勺对着我,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像钉子一样,楔进了他们的心里。
他们开始怕了。
接下来几天,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我每天依旧按时给他们准备“病号餐”——白粥配硬馒头。
但我不再亲手喂他们了。
我把碗筷放在床头,然后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一边刷手机,一边“监督”他们吃饭。
“爹,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神医说了,这叫‘意念驱动疗法’。你心里想着要动,慢慢地,手就能动了。你试试,用意念,拿起那个勺子。”
我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腮帮子上的肌肉在不停地抽搐。
“娘,你也别愣着了。快吃馒头,健脑。你看你,今天口水流得比昨天少了,这就是进步啊!坚持下去,很快就能恢复了。”
我妈抱着枕头,眼神呆滞,但喉咙里不时发出“咕咚”的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