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阵边缘,几盏造型如同扭曲人形的黑色油灯已经熄灭,但空气中仍残留着灯油燃烧后的怪味。最让他肝胆俱裂的,是角落那个工作台。台上散落的不仅是工具,更像是一个恐怖的工作坊:钳子、镊子、骨锯闪着寒光;旁边堆放着一些半成品——那绝不是玩偶部件。那手指的纹理过于逼真,指甲的弧度、皮肤的质感都如同活人;那半个面部模型,眼窝空洞,嘴唇微张,甚至能看到细微的毛孔,一种凝固的惊愕表情定格在上面。几个玻璃罐里浸泡在浑浊液体中的,分明是各种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有的甚至还在缓缓蠕动。张哲的胃部剧烈痉挛,他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他颤抖着翻开那本厚重的相册。一开始是正常的家庭照,李维和苏珊的婚礼甜蜜,双胞胎的出生充满喜悦。但越往后,诡异感越强。所有背景人物的脸都被(精心地)挖去或涂黑,只剩下李家四口永恒不变的、弧度一致的微笑。他们的表情在照片中逐渐凝固,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到最后几张,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刻在面具上的符号,而非人类的情感表达。当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自己刚搬来时与李家的合影——照片上自己的脸庞还完好无损,但李维一家四口的眼神却透着一股贪婪的审视意味时,张哲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张哲猛地回头,手电光向上扫去。地下室入口那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