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她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冲出主管办公室，在所有人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中，像逃命一样冲出公司大门。她要回去！她要找钟凛问清楚！他怎么能这么狠？！
她一路狂奔，泪水在冷风中横流。推开家门时，力气大得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客厅里，钟凛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水。他穿着家居服，姿态放松，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惬意的工作。看到狼狈不堪、眼神怨毒冲进来的漆雅，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钟凛！是不是你干的！”漆雅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崩溃而尖利扭曲，她冲到钟凛面前，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眼泪汹涌而出，“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发的！在公司群里！发给我所有同事！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钟凛放下水杯，动作优雅得像在品茶。他终于抬起眼，看向漆雅。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像是在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一件作品。
“照片？”他微微偏了下头，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天气，“哦，你说那些？帮你回忆一下你自己做过的‘好事’而已。”他轻轻勾了下唇角，那笑容没有半分温度，反而带着一种淬毒的残忍，“效果看起来……还不错？”
“你混蛋！畜生！”漆雅再也控制不住，积压的恐惧、绝望、屈辱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双手胡乱地抓向钟凛的脸，“我要杀了你！钟凛！我杀了你！”
钟凛轻易地抓住了她疯狂挥舞的手腕。他的手像铁钳一样冰冷有力，捏得漆雅腕骨生疼。
“省点力气。”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凑近漆雅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猛地甩开漆雅的手腕。漆雅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额头磕在冰冷的茶几角上，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金星乱冒。她瘫在地上，捂住额头，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她抬起头，泪水混着额角的血流下，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钟凛居高临下的背影，正漠然地向书房走去。
“钟凛！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漆雅发疯似的哭喊出来，声音嘶哑绝望。
钟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书房的门被再次关上。落锁的声音，像是对她绝望嘶吼的最终回应。
漆雅瘫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冰冷，只有额角的伤口和心口的位置，在尖锐地痛着。恨意像有毒的藤蔓，缠绕着绝望疯狂生长。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盥洗室。
冰冷的自来水冲刷着额角的伤口，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她胡乱地擦拭着脸颊和额头的血水，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眼神涣散、像鬼一样的女人，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
她扶着冰冷的洗手台，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阵阵干呕带来的撕裂感。
手边是她出门时随手放在洗手台上的通勤包。她需要纸巾。她颤抖着手拉开包链，手指在里面慌乱地摸索。指尖碰到了一个不属于纸巾硬度的、光滑的纸角。
她一愣，抽了出来。
是一份对折起来的A4纸打印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