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就好。
人还在就好！
我上下摸着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止不住的呜咽声，从嗓子里冒出来。
婆婆张兰英站在一边，手里还假模假式地拿着妞妞早上出门穿的那件小外套。
她的计谋不成，人又围了这么多过来，大概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她身为奶奶该有的急迫。
此刻，他拍着大腿，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开始了她的表演，「哎呦！我的老天爷呀，可吓死我了，我这老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我就一个转头的功夫，就一眼没把她盯住，她自己脚一滑就掉下去了，这孩子也太调皮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这把我吓得，差点要了我老太婆的命呀！」
6
我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恨不得也将她推下去，把她淹死在这个泳池里。
「你放屁！张兰英，我看到了，我在监控里都看到了！分明是你推的，是你亲手，把妞妞推下去的！」
婆婆身子一顿，大概是意外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说出来。
她突然急了，一下子闪到我的面前，干瘦的手指头，恨不得戳到我的眼珠子里，口水喷了我一脸，「张蕾！你放你娘的狗屁，你血口喷人！」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你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呀！我可是你婆婆，是你老公的亲妈，也是妞妞的亲奶奶，我推她？我疯了吗我？！」
「你自己当妈的，没带好孩子，对孩子不用心，出了事就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做梦！」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和打量。
见人围得越来越多，婆婆的戏越演越夸张。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哭闹，毫无上了年纪的人的稳重。
「我的命好苦呀！没抱着孙子就算了，还被媳妇这么污蔑，我真是，我真是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场面一时混乱。
那两个物业人员见情况失控，他们先是让围观的人不要再看了。
然后过来和我说，「别在这里吵，先把孩子顾好，剩下的事后面再说，这孩子今天应该是被吓坏了，她落水之后的惨叫声，听得我们都头皮发麻，你赶紧带孩子回去换身衣服。」
光听物业的描述，我都能感受到，妞妞当时的绝望。
我更搂紧了她，向物业道谢，又向妞妞说，「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7
正抱着妞妞准备离开的时候，王伟却急匆匆赶回来了。
他同样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
我以为，他回来是因为我那个电话，哪怕他不相信我，终究他还是放心不下妞妞，所以才会回来看一眼。
却不想看见他，物业先我一步开口，「王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我们害怕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您不相信呢。」
原来，不是因为我。
我这个妻子的话他不听，电话里，还对我又是吼又是骂的。
但是物业一个电话，可能只是通知了他一下，他就立即赶了回来。
他和我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扫了一眼，浑身湿透，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妞妞。
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疙瘩。
但是他没有半分歉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