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穿着她最喜欢的棉麻裙子，我则是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两人脚上踩的都不是什么名牌，加起来可能还不够别墅区一平米的物业费。
等了足足十分钟，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才姗姗来迟，领着我们走了进去。
客厅里坐满了人，主位上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老爷子，应该就是我那位素未谋面的外公，林正德。
他身旁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想必是外婆。
下手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叫林大业，是我妈的亲哥哥，也就是我的大舅舅。女的叫孙琴，我的舅妈。
而在他们旁边，一个打扮得像公主一样的女孩，正被一个温婉的女人搂在怀里，低声啜泣。
那个温婉女人，就是顶替了我妈位置的养女，刘婉婷。而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孩，是她的女儿，林梦瑶。
我们一进门，所有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带着探究、好奇，以及毫不掩饰的鄙夷。
「爸，妈。」我妈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
林正德老爷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在我们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转向了还在哭泣的林梦瑶，语气瞬间变得慈爱：「瑶瑶，怎么还哭呢？告诉外公，谁欺负你了？」
林梦瑶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抽噎着说：「外公，我高考没考好……我给您丢脸了……现在，现在姑姑也回来了，你们是不是就不要我和妈妈了？我不想活了……」
她这话一出，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和我妈，仿佛我们是破坏他们家庭和睦的罪魁祸首。
刘婉婷抱着女儿，眼圈也红了，柔柔弱弱地说：「爸妈，大哥大嫂，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的。如果我的存在让瑶瑶这么难过，我……我还是走吧。」
她说着，就要拉着我妈往外走。
我妈一脸茫然，显然没搞懂这出戏的走向。
「胡闹！」林正德一拍桌子，怒喝道，「婉婷是我的女儿，谁敢让她走！」
他又看向林梦瑶，声音放缓：「瑶瑶，你也是外公的心肝宝贝，谁都替代不了。不就是高考没考好吗？多大点事！」
这时，我那位大舅舅林大业开口了，他看着林梦瑶，一脸宠溺地说：「就是，瑶瑶别哭。不就是想上清华吗？舅舅给你想办法！」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
「你就是姜念吧？」
我点了点头。
「听说你今年高考成绩不错，是状元？」
「还行。」我谦虚了一下。
林大业脸上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大手一挥，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行了，就你了。这样吧，我去跟那状元……哦，就是你，我去跟你商量一下，你把状元这个名头卖给我！换成我们瑶瑶的名字！只要我们瑶瑶能开心，多少钱，你开个价！」
空气瞬间安静了。
我妈震惊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而我，则是被气笑了。
我看着他，认真地问：「舅舅，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林大业眉头一皱，似乎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开什么玩笑？我林大业说话，一言九鼎！五百万，够不够？让你妈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