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栀,从踏入大学校门的那一刻起,就深知自己没有松懈的资本。她目标明确,成绩优异,积极参与社会实践,简历打磨得闪闪发光。她早早开始海投简历,穿梭于各大招聘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悦丽集团的校园招聘宣讲会,他们都去了。何睿是陪她去的,他自己对这家以管理严格、压力大著称的民企兴趣缺缺。姜栀却对悦丽的发展速度和企业文化颇为认同,精心准备了申请材料。
面试结果出来,姜栀顺利进入终面,而何睿,在第一轮群面中就因为“态度略显傲慢,团队协作意识不足”被刷了下来。
这对何睿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他第一次意识到,离开了家庭的光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似乎并不那么管用。而姜栀,这个他眼中需要他庇护的小镇姑娘,却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在了他的前面。
失落之余,何睿的脾气变得有些急躁。当姜栀收到悦丽集团的录用通知,兴奋地和他分享时,他并没有表现出预期的喜悦,反而泼了冷水:“悦丽?听说加班很厉害,压力巨大,薪水也就那样。你这么拼干嘛?不如慢慢找个轻松点的。”
姜栀的热情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我觉得机会很好,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不拼怎么办?我们总要靠自己立足的。”
“立足?”何睿嗤笑一声,“有我呢,你怕什么?等我爸那边安排好了,说不定我们就回北京了,到时候给你找个清闲点的工作不好吗?”
“何睿,”姜栀看着他,眼神认真,“我希望靠我自己的能力。我不想依赖任何人,包括你。”
那是他们第一次,因为对未来的规划产生了根本性的分歧。何睿潜意识里,依然存在着回归家庭庇护的念头,而姜栀,则坚信独立自主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真正的风暴,发生在毕业前夕。何睿家里突然打来电话,语气焦急,说他父亲的公司出了严重的财务问题,濒临破产,让他毕业后立刻回北京,家里需要他,同时也看看有没有机会借助北京的人脉资源想想办法。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打乱了何睿所有的计划。那个一直作为他后盾的家庭,突然变得摇摇欲坠。他脸上的自信和轻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灼和茫然。
在离校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宿舍楼下的路灯昏暗,周围是搬运行李的嘈杂和毕业分离的哭泣声。何睿拉着姜栀的手,声音沙哑:“栀栀,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北京了。家里……情况很不好。我们……我们的事,可能要先放一放。”
姜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我明白,家里的事要紧。你先回去处理,我可以等……”
“等?”何睿苦笑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姜栀从未见过的疏离,“等到什么时候?栀栀,北京……和成都不一样,我爸这次惹的麻烦不小,回去之后是什么情况,我根本不知道。我可能……给不了你未来了。”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割在姜栀的心上。她听出了他话语里的退缩和不确定。“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意思是……”何睿避开了她的目光,“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等我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如果……如果到时候我们都还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