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声响起时,我正被一只丧尸压断三根肋骨,腥臭的呼吸喷在脸上,像一罐打翻的腐鱼罐头。它眼球吊在鼻梁旁,晃啊晃,像随时会砸进我嘴里。我抬手掐住它脖子,指尖陷进烂肉,滑腻得抓不住。就在它牙齿贴到我血管的瞬间——
“叮——编号Ω-13,宿主‘祀遥’,重启倒计时三秒。”
我笑了,血沫子顺着嘴角往外冒。
“别数了,我续。”
我以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没想到还能爬回来。上一次死得可真不体面——被我心心念念的人一刀扎进后腰,反手推给尸群。他说:“祀遥,你命硬,她娇。”
她娇,所以我该死。
我垫过刀口、引过尸潮、喂过血、挡过枪,最后换来一句“对不起”。
我趴在地上,肠子被踩成烂面条时,听见他抱着她跑远的声音,连头都没回。
系统当时问我:“是否重启?”
我说:“滚。”
它还是把我捞回来了。
这回任务换了——
“目标:别死。”
不是救谁,不是成全谁,更不是爱他。
只是别死。
2 旧恨新仇
我掰断丧尸脖子,拿它牙齿剜掉手臂上的腐肉,连皮带肉,一块不剩。血淌得跟自来水似的,我眼皮都没抬。
三天后,我走到“坠星城”边缘——以前叫南城,如今只剩半张城门脸,像被啃缺的饼干。
我蹲在废墟里喝水,月光冷得发蓝,照得刀口发亮。
远处有火,有人,有笑声。
我本想绕开,却听见一个名字——
“沈慊。”
水囊被我捏爆。
我舔舔唇,血味混着塑料焦味,香得发苦。
沈慊,昔日我亲手从尸堆里刨回来的狗,如今成了别人的守护神。
我摸过去,趴在断墙后看。
他坐在火堆旁,怀里搂着个姑娘,白衣白裙白鞋,干净得像末日前的宣传单。
她叫“白萋”,我听他喊的,声音低而柔,以前他只这么喊过我。
有人起哄:“沈队,听说你以前有个搭档,也姓祀?怎么没影了?”
沈慊拨了拨火,火星子飞起来,像极小的流星。
“她啊,”他顿了顿,“贪功冒进,为救我,折了。”
我摸了摸后腰的旧疤,原来我死得这么轻描淡写。
白萋贴紧他:“别说了,晦气。”
我转身要走,脚底踩碎一块玻璃。
咔啦——
火堆旁十几把枪同时上膛。
我耸耸肩,走出去,双手举高,掌心朝外,以示没刀——刀在靴里,枪在背后,子弹在牙间。
沈慊看见我,瞳孔缩成针尖。
“祀遥?”
我挑眉:“不好意思,诈个尸。”
白萋小脸煞白,往他怀里钻。
沈慊下意识护她,枪管却指向我:“你是人还是尸?”
我掰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枚青黑齿痕:“新鲜的人,刚死过。”
气氛绷得像快断的弦。
我咧嘴:“借个火?”
沈慊没动。
我径直走到火堆旁,坐下,伸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