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脸那晚，我冲上17楼，看见我女儿林疏月站在天台边缘——瘦得像纸，睡衣湿透，身后是邻居秦傲梅循环播放的语音：“你看看星河，又保送了！你画这些垃圾有什么用？”
我嘶吼着扑过去，却只抓到一把冷雨。
她没死，命大摔进绿化泥。醒来第一句：“妈，我是不是永远不如星河哥哥？”
那一刻，我脑子里那根弦，“啪”地断了。
我是前律师，为她收起所有锋芒，换来的却是247次“秦阿姨说你不如人”的凌迟日记。
现在？我重披战袍。
她有金牌儿子、媒体人脉、完美人设；我只有女儿一条命，和一抽屉血泪证据。
法庭上，她哭诉我“教唆孩子诬陷亲妈”；我却放出她儿子偷录的录音：“跳啊？死了省得拖累你妈！”
——你以为这是邻里纠纷？不，这是千万家庭正在上演的“温柔谋杀”。
1 暴雨天台
我冲上顶楼，暴雨像砸仇人一样砸在我脸上。
十七层，没电梯，我一口气跑上来，肺里像塞满了玻璃渣。
然后，我看见她了。
我女儿，林疏月。我当命一样护了十七年的女儿，就站在天台最边上。瘦得跟张纸片一样，睡衣湿透了黏在身上，风一吹，人就要没了。
她手机一直在响。屏幕亮着，雨水都浇不灭那个女人的声音，一遍遍外放：
“你看看星河，又保送了！你呢？画这些垃圾有什么用？”
是秦傲梅。住我对门的那个。整天抬着下巴看人，好像她儿子楚星河是玉皇大帝转世。
“月月！”我嗓子都喊破了，不敢冲太快，怕刺激她，“回来！到妈妈这儿来！”
她没有回头，肩膀抖得厉害。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放，像索命符：“……星河从来不让我们操心，你呢？你妈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教出你这么个……”
“——闭嘴！！！”我吼得撕心裂肺。
就在那一秒。
月月往前踏了一步。
我扑过去，指甲狠狠抠进水泥地，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雨和空气。
楼下传来不是人声的尖叫。
我瘫在那儿，雨把我浇透了，魂也像被冲走了。直到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红蓝光闪得我眼睛疼，才有人把我架起来。
我女儿没死。十七楼，正下方是刚运来的绿化软泥堆。她命大，捡回一条。但肋骨、腿骨断了好几根，内脏出血，昏迷了整整三天。
我守了三天。没合眼。
秦傲梅来过一次，被我抄起医院的热水壶砸了出去。她站在走廊尖声嚷嚷：“苏清越你疯了吧！我好心来看孩子！你自己女儿心理脆弱怪谁？！”
我没理。我就看着月月惨白的小脸，脑子里全是她掉下去那一刻——轻飘飘的，像被我弄丢的塑料袋。
第四天凌晨，她醒了。
眼睛睁开，没看我，盯着天花板好久。然后慢慢、慢慢地转过脸，声音哑得我几乎听不见。
“妈，”她问，“我是不是……永远不如星河哥哥？”
就这一句。
我脑子里那根绷了不知多少年的弦，“啪”一声，彻底断了。
电视正好开着，凌晨新闻在放，声音很小。主持人冷冰冰地念稿：“……专家称，长期言语贬低与‘比较式教育’对青少年心理造成的伤害，不亚于躯体暴力，甚至可能构成精神虐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