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苏砚,那都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谁还讲人情?我帮你爹,他给我啥了?现在我有钱了,说了算」。
我气得全身发抖,把日记摔在他面前。
我说「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柳承业弯腰捡起日记,撕了那一页,扔在地上。
他说「报应?我告诉你,有钱有势就是报应不了。你再闹,我让你爹在医院都住不下去」。
他的话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
我看着地上撕碎的纸,又看着柳承业嚣张的脸。
我知道跟他讲道理没用,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捡起地上的碎纸,转身就走。
柳承业在后面喊「苏砚,你别不识抬举」。
我没回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柳承业付出代价。
4
回到粮站,我把撕碎的日记纸粘好,放进铁盒子里。
然后我拿出手机,开始查邻镇粮站的电话。
我打了第一个,是红星镇粮站。
接电话的是个大叔,我说「大叔,我是青溪镇的,我们这儿有乡亲们的粮想卖,你们收吗?」
大叔犹豫了一下说「青溪镇的?柳承业昨天给我们站长打电话了,不让我们收你们的粮」。
我心里一沉,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结果都一样。
柳承业竟然早就把路堵死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
雨越下越大,就像我现在的心情,看不到一点光。
突然有人敲门,我抬头一看,是李婶。
她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走进来说「苏砚,我知道你在帮我们找卖粮的地方,这是我家攒的两千块,你先拿着给你爹看病」。
我赶紧摆手说「婶,这钱我不能要,你儿子还等着交学费呢」。
李婶把布包塞到我手里,眼眶红了。
她说「苏砚,你爹是好人,当年我家穷,你爹帮我们垫过粮钱,现在该我们帮你了。再说,没有你,我们的粮也卖不出去」。
这时门又开了,十几个乡亲们走了进来。
他们手里都拿着钱,有几百的,有一千的。
王大爷说「苏砚,我们凑了点钱,你先给你爹做手术,卖粮的事我们不急,等你消息」。
我看着手里的钱,又看着乡亲们的脸。
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却还愿意帮我。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着说「谢谢大家,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乡亲们走后,我拿着凑来的钱,数了数,有一万二。
离五万块还差得远,但至少有了希望。
我想起粮站的旧设备,以前爹说过,那些设备修修还能用。
我突然有了主意:去县城废品站找零件,修好设备,说不定能靠修设备赚点钱。
第二天一早,我就骑着电动车去县城。
废品站在郊区,全是堆得像山一样的废品。
我戴着手套,在废品堆里翻找。
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一个匹配的零件。
我的手被铁皮划了个口子,流了血,我随便擦了擦,又继续找。
直到天黑,我才找齐需要的零件,骑着电动车往回走。
路上风很大,我的手又疼又麻,但我心里却很踏实。
只要能修好设备,就能赚点钱,离爹的手术费就更近一步。
回到粮站,我立刻开始修设备。
灯光下,我拿着螺丝刀,一点一点地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