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亲戚家借钱。
第一个去的是大伯家,大伯开了个小超市,条件不错。
我刚说完借钱的事,大伯母就抢先开口。
她说「苏砚啊,不是我们不借,柳承业昨天还来超市了,说谁帮你,他就给谁使绊子」。
大伯低着头,没敢看我的眼睛。
我说「大伯,我爹要做手术,我实在没办法了」。
大伯母把我往门外推,说「我们也难,你去找别人吧」。
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站在门外,冷风刮得脸疼。
接着我又去了二姨家、舅舅家,结果都一样。
他们要么说没钱,要么说怕得罪柳承业。
傍晚我回到粮站,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手机里有几条消息,都是乡亲们问卖粮的事。
我看着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突然有人敲门,我抬头一看,是柳承业。
他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他说「苏砚,这卡里有五万,够你爹做手术了」。
我盯着银行卡,心里咯噔一下。
我说「你想让我干啥」。
柳承业靠在椅子上,笑着说「很简单,别管收粮的事,让乡亲们乖乖把粮卖给我」。
我拿起银行卡,手指攥得发白。
这钱是爹的救命钱,可拿了这钱,乡亲们的粮就只能低价卖了。
我把银行卡推回去,声音坚定。
我说「柳承业,这钱我不要,收粮的事我管定了」。
柳承业的笑僵在脸上,他站起来说「苏砚,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爹的手术可等不起」。
我站起来,和他对视。
我说「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凑钱」。
柳承业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办公室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印子,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爹还在等手术费,乡亲们还在等卖粮,我该怎么办?
3
我在粮站的旧仓库里翻找,希望能找到值钱的东西。
仓库里满是灰尘,堆着几十年前的粮袋和旧设备。
突然我的手碰到一个硬东西,是个铁盒子。
我擦去盒子上的灰,打开一看,是爹的守粮日记。
封面已经泛黄,上面有爹工整的字迹。
我坐在地上翻开,里面记着爹当粮站站长时的事。
翻到第十页,我停住了。
上面写着:「1998年,柳承业爹欠乡亲们粮钱八千,跑了,我垫上了,这孩子可怜,得让他读完高中」。
后面还夹着一张照片,是爹和年轻时的柳承业的合影。
我手里的日记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爹以前帮过柳承业,可柳承业现在却这样对我们。
我拿着日记,直奔柳承业的粮库。
粮库门口有两个保安守着,看到我就拦下来。
我说「我找柳承业,有急事」。
保安说「柳总不在,你走吧」。
我掏出日记说「我有他的东西,必须亲手给他」。
保安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柳承业打了电话。
没过几分钟,柳承业来了。
他看到我手里的日记,脸色变了变。
他把我拉到旁边的角落里,说「你拿这个来干啥」。
我翻开日记,指着那一页说「我爹帮过你,你现在为啥要逼乡亲们低价卖粮,还要害我爹」。
柳承业看了一眼日记,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