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看戏。
看一只蝼蚁如何被“天”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的拳头，在袖子里收紧。
我看着他指尖那缕被他视作无上恩赐的灵气，又看了看远处靠在石柱上，呼吸微弱的灵儿。
我，林默，可以跪。
为了灵儿，我可以做任何事。
就在我膝盖将要弯曲的瞬间。
秦天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玩味。
“哦，我改主意了。”
他指尖的灵气，没有飞向我，而是弹向了广场的角落。
第2章 石子之命
那缕淡青色的灵气，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它看起来那么轻柔，那么美丽。
却精准地击中了灵儿身旁的石柱。
“砰！”
一声闷响。
石屑纷飞。
灵儿本就虚弱的身体被灵气余波震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
一小口鲜血，染红了她身前的青石板。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广场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还有灵儿微弱的咳嗽声。
“咳咳……哥……”
她试图抬头看我，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天收回手指，脸上带着一丝欣赏自己杰作的笑意。
“哎呀，手滑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
他身边的柳菲立刻捂嘴娇笑起来：“天哥哥，你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你看，那小贱人吐血了呢。不过，她这副样子，吐点血出来，脸色反而红润了些，好看了不少。”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秦公子这是在帮她活血化瘀呢，她该感谢秦公子才是。”
他们的笑声，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捅进我的耳朵里。
我冲了过去。
我将灵儿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哥……我冷……”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
我用手去擦她嘴角的血，却越擦越多。
我的手在抖。
我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秦天。
那目光，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死寂。
秦天被我看得有些不舒服，他皱起眉头。
“你看什么看？一个凡人而已。”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更恰当的比喻，然后，他抬脚，踢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凡人的命，不如我脚下的一颗石子。”
他轻蔑地说。
“石子碎了，还会硌我的脚。你妹妹死了，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这句话，成为了压垮我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
它没有压垮我。
它点燃了我。
“把他给我赶出去！”宗门执事见秦天动怒，立刻跳了出来，对我厉声呵斥，“引仙大会乃是清净之地，岂容你这等废物在此喧哗！冲撞了秦公子，你担待得起吗？快滚！”
两个身穿宗门服饰的弟子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要把我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