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拳锋，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我没有停。
第二拳。
“砰！”
第三拳。
“砰！”
……
第十拳。
第一百拳。
我的拳头已经血肉模糊，骨头似乎都裂开了。
每一次挥拳，都牵动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剧痛。
汗水混着血水，从我手臂上流下，滴落在地。
我没有停。
脑海里，是灵儿咳血的脸。
是秦天轻蔑的笑。
是柳菲恶毒的话语。
是所有人冷漠的眼神。
这些画面，比拳头上的疼痛，要清晰一千倍，一万倍。
它们是最好的麻药，也是最猛的燃料。
疼？
和灵儿受的苦比起来，算什么？
和被当成蝼蚁踩在脚下的屈辱比起来，又算什么？
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疼痛。
我只知道挥拳。
出拳，收拳。
再出拳，再收拳。
这个简单到枯燥的动作，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当第一缕晨光从矿洞口照进来时，我终于力竭倒下。
我的右拳，已经看不出手的形状，肿得像个发面馒头，上面凝固着黑色的血痂。
而我面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拳坑。
里面，是无数个拳印叠加在一起的结果。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但我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原来，石头，也是可以被拳头打碎的。
那么，高高在上的仙人呢？
他们的骨头，会比这花岗岩更硬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回到我和灵儿的那个小矿洞。
灵儿还在睡着，呼吸平稳了一些。
我用左手，笨拙地为她掖了掖被角。
然后，我走到洞口，迎着朝阳，再次摆开了架势。
这一次，我挥动的是左拳。
砰。
砰。
砰。
从今天起，我没有别的路。
只有这一条。
用亿万次的挥拳，砸开这天，砸碎这地，砸出一条凡人的登天路。
第4章 续命之草
一年。
整整一年。
日复一日，我都在挥拳。
从花岗岩，到更坚硬的黑铁石。
我的双手，早已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旧的伤口愈合，结成更厚的疤，然后又被新的伤口撕裂。
指骨断了又愈合，愈合了再断。
如今，我的双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皮肤，覆盖着一层层凹凸不平的、青黑色的角质层，坚硬如铁。
我的身体，也在这千锤百炼中，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肌肉变得如同磐石，筋骨的密度远超常人。
我一拳，可以轻易打碎一人合抱的黑铁石。
但我高兴不起来。
因为灵儿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秦天那一记灵气余波，伤了她的根基。
这一年来，我拼命挖矿，换来所有钱财，都给她买了药，却只能勉强吊着她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