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当铺：当票上的亡者签名
第一章 午夜来客与带血的鸳鸯佩
老城区的“福源当铺”藏在巷尾第三棵老槐树下，青砖墙被岁月啃出坑洼，门楣上褪色的“福源”二字，在暮色里像张皱巴巴的脸。林晚蹲在铺子门口，把舅舅留下的铜钥匙插进锁孔时，指腹蹭到了锁芯里的锈迹——这是她第三次试钥匙，前两次都因为手抖插错了孔。
三天前，她接到舅舅邻居的电话，说舅舅失踪了。舅舅是福源当铺的掌柜，一辈子没结婚，就守着这巴掌大的铺子。林晚赶回来时，铺子里积了层薄灰，柜台后的太师椅上，放着一封泛黄的信，字迹歪歪扭扭，是舅舅的笔体：“晚晚，当铺给你了。记住三不：午夜后别开门，别收带血的当品，别碰柜台最下层的紫檀木盒。”
林晚是历史学研究生，主修民俗文物，骨子里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规矩。但此刻站在空荡荡的铺子里，闻着空气中混合着旧木头和灰尘的味道，她心里还是发毛——这铺子太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墙缝里传来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开业第一天，没一个客人。第二天，还是没人。直到第三天午夜，当铺门上挂着的铜铃突然“叮铃”响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开，吓得林晚手里的《民俗志》掉在地上。
凌晨十二点零三分，巷口的路灯忽明忽暗，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嘴角紧抿着，像是冻住了。“掌柜的，当东西。”男人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没有一点温度。
林晚捡起书，强装镇定：“先生，我们午夜后不营业。”
男人没动，只是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轻轻放在柜台上。锦盒是暗红色的，上面绣着缠枝莲纹样，针脚细密，一看就是老物件。但让林晚心头一紧的是，锦盒边缘沾着几点暗红色的痕迹，干硬发脆，像干涸多年的血痂。
“这东西，只有午夜能当。”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这次带着点压迫感，“你不收，会后悔的。”
林晚的目光落在锦盒上，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碰——指尖刚碰到盒面，就像摸到了一块冰，冷意顺着指尖往骨髓里钻。她猛地缩回手，却看到男人抬起了头，帽檐下的左眼是浑浊的白色，像蒙了一层雾，没有瞳孔，“你打开看看。”
锦盒被掀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块羊脂白玉佩，雕着一只衔莲的鸳鸯，玉质温润，可玉身上却缠着一根褪色的红绳，红绳末端系着一张泛黄的当票。当票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签名处的三个字格外清晰：“苏清媛”，娟秀的小楷，笔画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当多少？”林晚问，她的声音有点抖，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身不由己。
“五百块，当期七天。”男人接过林晚递过去的钱，没数，直接塞进风衣口袋。他转身离开时，脚步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没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任何声音，眨眼间就消失在巷尾的黑暗里，连影子都没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