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周楚楚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将视线重新投向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这位小姐,垃圾还是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比较好,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捡的。”
她把沈宴比作垃圾。
也有可能,她把我也当成了垃圾。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周楚楚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爽,“怎么,你也想学那些女人一样往上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我笑了。
收起手机,我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沈宴。
他的身体很烫,像是发烧了。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哥哥,她们不要你,我要。”
沈宴的身子一僵,迷离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清明。
而周楚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大概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你……下贱!”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我没理她,架着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的沈宴,转身就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身后传来周楚楚气急败坏的骂声:“姜遥!你就是一条只会捡垃圾的野狗!”
我脚步一顿。
哦,她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夜色”的调酒师,姜遥。周楚楚来过几次,每次都像个女主人一样,对我们这些服务人员颐指气使。
我扶着沈宴,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
男人烂醉如泥,一上车就倒在我肩上,嘴里还喃喃地念着:“楚楚……别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里盘算着,把京圈太子爷捡回家,这一夜,我该收他多少钱才算不亏。
02
第二天,沈宴是在我那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醒来的。
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他撑着手臂坐起来,环顾着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好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醒了?”我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过去,“喝了会舒服点。”
他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用那双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睛打量着我。昨晚的脆弱和卑微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上位者的疏离和压迫感。
“昨晚,是你?”他声音很沉,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不然呢?沈总以为是田螺姑娘?”我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顺手将一张纸和一支笔推到他面前。
他低头一看,纸上是我的收款码,和几个打印出来的加粗黑字——“陪护服务收费明细”。
“出场费:2000。”
“专车护送(出租车费实报实销):88。”
“提供住宿(单人床一夜使用权):800。”
“贴心叫醒及养胃蜂蜜水服务:128。”
“衣物清洗烘干(高定西装护理费):5000。”
“情绪价值提供(捡回您被践踏的尊严):9999。”
“总计:17215元。”
沈宴的眼角抽了抽,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荒谬:“情绪价值?”
“当然,”我理直气壮地迎上他的目光,“昨晚周小姐当众说您是垃圾,是我,在您最狼狈的时候,给了您一个台阶下。难道这不值9999吗?”
我看到他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周楚楚”这个名字,显然是他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