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寓楼下果然放着个奢侈品袋子。

上楼打开时,米白色礼服落在床上,领口绣着细巧的珍珠,肩线贴得服帖,腰腹收得正好,像是有人拿着软尺,悄悄量过我的身子。

我指尖划过布料,忽然想起昨天收工,他倚在黑色轿车旁,指尖夹着烟,眯着眼看我从片场跑过去。

风把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吹过来,我跑得太急差点撞在车门上,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掌心的温度顺着胳膊,暖到了心里。

对于没谈过恋爱的我来说,沈怀川的好太致命了。

他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喜欢的颜色,会在我被人欺负时不动声色地撑腰,甚至连礼服的尺寸都掐得刚刚好。

我开始贪恋他身上的松木香,贪恋他看我时眼底的笑意,贪恋他偶尔递过来的热饮 —— 可感情里的贪心是会发酵的,我想要的越来越多,想要他不是只在需要时出现,想要我和他之间,不只是他主导、我接受。

我把礼服挂在衣柜里,玫瑰放在床头。

窗外的夜色渐浓,我摸着卡片上的字迹,忽然觉得迷茫 —— 他对我这么好,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雾。我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的情绪,也猜不透他送礼服、替我出头时,到底是真心,还是只是习惯了掌控一切。

03

搬去沈怀川公寓那天,电梯门刚开,就看见张妈站在门口等。

她手里端着杯温牛奶,笑得客气又热络:“许小姐,沈总特意吩咐,客房的窗帘选了您喜欢的浅杏色,早上太阳晒进来不刺眼。还有您常用的那个牌子的洗护,我都给您摆浴室了。”

我接过牛奶,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心里软了下。

笑着点头:“麻烦张妈了。”

把行李箱拖进客房时,才发现衣柜里已经留了半格空,衣架都是新的,连防尘袋都拆好了。

公寓大得离谱,客厅的落地窗能俯瞰半个汤城,光沙发就够我原来的出租屋摆下。

但我没敢乱逛,多数时候,沈怀川在书房忙,键盘声隔着门传出来;我就在客厅的小茶几旁看剧本,偶尔抬头,能看见他从书房出来接水,目光扫过我时,会停顿两秒:“累了就歇会,剧本不急。”

有次我拍夜戏到凌晨两点,卸妆时眼皮都在打架。

回到公寓推开门,客厅的暖光灯亮着,沈怀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剧本——封皮被我折得有点卷边,他指尖正落在我画了红圈的台词旁,上面还标了行小字:“这里情绪可以再收,像上次雨戏那样。”

他睡着了,呼吸轻得很,睫毛在眼下投了片浅影。

我走过去,想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给他盖上。

刚碰着他的肩膀,他就醒了,没揉眼睛,先看了眼墙上的钟:“回来了?比预计晚了四十分钟,路上堵车了?”

没等我答,他已经起身往厨房走,冰箱门打开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很清晰:“张妈炖了排骨汤,知道你拍夜戏耗体力,一直用保温档热着。”

汤碗端出来时,还冒着白气。

我小口喝着,鲜得舌头都要化了——里面放了我喜欢的玉米,还特意去了骨渣。

沈怀川坐在对面,看着我喝,忽然说:“今天道具组那个断伞的事,我让助理处理了,以后他们不敢再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