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握着手机的手发抖,化妆师过来补妆时,才发现我眼底的红。

“许姐,你过敏了吗?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摇摇头,把手机塞进包里,笑着说:“没事,可能是定妆粉进眼睛了。”

晚上沈怀川回来,我把手机递给他,照片还停留在屏幕上。

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伸手想抱我:“青扬,我们没做什么……”

“是吗?”我打断他,目光落在他的袖口——那里沾着点暗红色的红酒渍,和照片里柳南絮杯中的红酒颜色一模一样,“那你袖口的红酒,是怎么回事?”

他的动作顿住,没再说话。

我别开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明明知道自己是挡箭牌,明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可每次他稍微示好,我还是会心软。

这种拉扯,像一张网,把我困在里面,逃不开,也挣不脱。

05

春节后接的女三号,开机第一天的风就带着刺。

导演把我堵在器材房后门,烟蒂在地上碾了又碾,语气比初春的风还冷:“你的戏份砍一半,台词也得改——沈氏那边打招呼了,说女三号线太杂,精简点好。”

“沈氏?”我捏着剧本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边缘被掐出褶皱,“沈怀川的意思?”

导演别开脸,没直接答,却等于默认:“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投资方的话,咱得罪不起。”

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下——沈氏集团,沈怀川的家族企业。

他要想保我,一句话的事;可现在,我的戏份被砍,只能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下午拍对手戏时,答案就更明了。

那场是我被女配角王姐扇巴掌的戏,剧本标着“轻扇示意”,可王姐抬手时,眼神里藏着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第一次开拍,她刚扬起手就顿住,对着副导演喊:“哎,词儿忘了!刚才那句情绪没捋顺,重来!”

第二次,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我左脸,麻意顺着颧骨窜到太阳穴,我强忍着没躲,她却自己捂着脸嚷嚷:“手滑了手滑了!没对准位置,再来一次!”

直到第七次,我的左脸已经肿得发烫,指尖一碰就疼。

王姐的理由换了一个又一个——“磕巴了”“站位偏了”“情绪没到”,唯独巴掌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狠。

场务小夏偷偷拽我衣角,嘴型比着“柳小姐的人”,我才彻底明白:柳南絮哪是找投资方施压,她是找了沈怀川。

收工时,小夏把我拉到道具车后面,声音发颤:“青扬,我听制片人跟助理打电话,说柳小姐找沈总求情,说你最近拍夜戏累,怕你扛不住女三号的戏份,不如减点……还说王姐跟你搭戏有默契,让多给王姐加戏。”

“怕我累?”我笑出声,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沈怀川明明知道,这个女三号是我跑了三个月组才拿到的角色,是我从丫鬟戏里爬出来的第一个有名字的角色。

可他还是信了柳南絮的借口,用“为我好”的名义,砍了我的戏份。

更狠的还在后面。

傍晚换戏服时,我把保温杯放在化妆台,回来时杯盖严严实实扣着,我渴得厉害,没多想就灌了大半杯。

刚走到片场,肚子突然绞痛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我扶着灯架蹲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