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晕将小小的空间烘托得十分温馨。
白瑶站在玄关处，有些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下，那里已经汇集了一小滩水渍。
“抱歉，弄脏你的地板了。”她低声说。
我没理会她，径直走进卧室，翻出一套我自己的干净T恤和运动裤，还有一条新毛巾，扔在沙发上。
“浴室在那边，自己去洗，别感冒了赖上我。”
说完，我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冰水，试图压下心里的烦乱。
我能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画面——雾气氤氲的浴室，水珠沿着她优美的脊背滑落……
我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水，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才让那股邪火稍稍平息。
陈旭，你没出息。
我在心里骂自己。
三年了，她一出现，你就溃不成军。
大概二十分钟后，浴室门开了。
白瑶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我那件宽大的黑色T恤，下摆一直遮到她大腿中段，衬得那双腿愈发笔直修长，白得晃眼。她没有穿我给她的长裤。
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随意地包裹着，露出一张洗去所有妆容的素净小脸。没有了口红的加持，她的唇色显得有些苍白，但反而多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清纯感。
这副模样，和我记忆里那个在家里会穿着卡通睡衣，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打滚的女孩，渐渐重合。
她似乎不太习惯穿男人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
“那个……裤子太大了。”她小声解释。
我的喉结滚了滚，移开视线，声音干涩：“吹风机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
“哦。”她应了一声，转身又进了浴室。
很快，吹风机的嗡嗡声响起。
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我和白瑶是商业联姻。
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而我，只是个破落户家的儿子。我们两家的婚约，是爷爷辈定下的。到我们这一代，陈家早已没落，白家却如日中天。
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她，说我吃软饭，是图白家的钱。
包括白瑶的家人。
新婚之夜，她的爷爷，白家的定海神针，把我叫到书房。
“陈旭，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但瑶瑶不是普通女孩，她是盛华未来的继承人。你现在这样，只会成为她的拖累和别人的笑柄。”
“我给你三年时间。你和瑶瑶先分开。这三年里，你不准动用白家的一分钱，一分人脉。三年后，如果你能做出一番事业，能堂堂正正地站在瑶瑶身边，我亲自把她交给你。如果不能……”
老爷子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同意了。
不是为了他的认可，而是为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
我爱白瑶，从见她第一眼就爱上了。但我更清楚，当时的我就像一只依附于大树的藤蔓，看似亲密，实则卑微。
我不想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蒙上“高攀”的阴影。
所以我走了。
这三年，我创立了自己的游戏公司，从一个几人的小作坊，做到了如今业内小有名气的新贵。我没日没夜地工作，把自己逼到极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以平等的姿态，重新站在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