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她说，“你一定要这样吗？”
又是这句话。
我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迎上她的目光。
“白瑶，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桓了一夜的问题，“你来找我，不是真的因为没带钥匙和停电吧？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目的，就是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看我这三年的笑话？还是想告诉我，你马上要和林子昂订婚了，让我这个『前夫』识趣点，主动把离婚协议签了？”
“不是！”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圈又红了，“我没有要和林子昂订婚！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你了！”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整个餐厅，瞬间陷入了死寂。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想你了。
这三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门。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防备，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3
那句“我想你了”之后，我和白瑶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
她似乎为自己的失控感到懊恼，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不再说话。
而我，则被那三个字震得魂不守舍，食不知味。
一顿早餐，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吃完饭，白瑶主动收拾了碗筷。当她系着那件粉色围裙在厨房里忙碌时，我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我……该走了。”她洗完碗，解下围裙，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只是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身上属于我的T恤，暴露了昨晚的一切并非虚幻。
“你的衣服还没干。”我指了指阳台上挂着的那套黑色套裙。
“没关系，我让助理送一套过来。”她说。
我没再挽留。
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我们之间的症结，不是一套湿衣服能解决的。
白瑶的助理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提着一个大牌纸袋出现在门口。是一个干练的年轻女孩，看到开门的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
“陈先生，你好。我来给白总送衣服。”
我侧身让她进来。
她显然认识我，但眼神里并没有过多的探究，只是在看到白瑶从客房里走出来时，目光闪烁了一下。
尤其是在看到白瑶身上那件宽大的男士T恤时。
白瑶换好衣服出来，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盛华总裁。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长发重新盘起，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疏离。
仿佛昨晚那个脆弱无助，和今早那个温柔居家的她，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先去公司了。”她对我说，语气公事公办。
“嗯。”我应了一声。
她走到玄关，换上高跟鞋，手放在门把上，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陈旭，”她说，“昨天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说完，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洗发水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让我心烦意乱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