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家有攒的十几个鸡蛋，李嫂能每天去山上挖野菜，王大娘会做针线活，能拿布鞋去换东西。
我把这些东西都凑在一起，装了两大篮子，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五个孩子去镇上的供销社。
供销社的售货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到我们篮子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说「就这点东西，换不了多少粮票。」
我知道跟她争没用，于是让孩子们唱昨天教给孩子的打油诗以博得同情
「寡妇娘，苦命娃，凑点东西换粮票，不偷不抢靠自己，养活娃娃不挨饿。」。
孩子们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周围的路人。
有人看着孩子们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还这么懂事从口袋里掏出粮票递给我：「姑娘，拿着，给孩子们买点吃的。」
还有人跟售货员说：「她们也不容易，能多换点就多换点吧。」
售货员不仅给我们换了平时两倍的粮票，还多给了 5 斤玉米面「下次还来这儿换。」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绕到邻村找狗蛋家。
狗蛋的娘正拿着偷来的红薯种，看到我来了赶紧把红薯种往身后藏：「大妹子，这事儿是狗蛋不对，我……」
我打断她的话，从篮子里拿出两斤玉米面递过去：「婶子，我知道你们家也难，不然也不会让孩子做这种事。这些玉米面你先拿着，红薯种你们要是想种，就种了，以后我家种红薯，你们来帮忙，收了红薯咱们平分，都是苦命人，互相帮衬着过。」
狗蛋娘接过玉米面，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拉着狗蛋给我鞠躬：「大妹子，你真是个好人！以后你家有啥重活，我跟狗蛋随叫随到！」
走的时候，怀里揣着的笔记不小心露出来一角，被路过的一个陌生男人扫了一眼，那男人眼神怪怪的，盯着笔记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3
日子刚有了点盼头，没成想村里的光棍李老三就开始搞事情。
那天我从镇上换完粮票往回走，刚到村口，就听见李老三跟几个闲汉蹲在大槐树下吹牛。
他叼着根烟卷「你们是不知道，那苏寡妇长得俊，哪用得着凑鸡蛋野菜换粮票？我瞅着啊，她指定是跟供销社那谁有一腿，不然那能换那么多粮票？」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说得越来越难听，我听得心里火冒三丈。
这闲话传得比风还快，没两天全村人都知道了。
有人趁我不在家，往院子里扔烂菜叶、碎石头，早上开门一看，院子里乱七八糟的。
更让我心疼的是大女儿，她在村口听到有人说我坏话，眼睛哭的肿得跟核桃似的「娘，他们都在骂你，我知道娘不是这样的人。」
我抱着大女儿，可也知道跟李老三那种人吵架没用，他就是个混不吝，越吵他越得意。
我得想个法子，既让他闭嘴，又能彻底解决这事儿。
晚上我去找王婆婆，跟她说起这事。
王婆婆叹了口气「李老三那人就是好吃懒做的主，以前还偷过集体仓库的玉米，被队长抓过一次。你要是能抓住他的把柄，他就不敢再瞎嘚瑟了。」
我心里一动，对啊。
以后我就经常半夜躲在集体仓库旁边的草垛后面
果然，一天快到后半夜的时候，仓库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钻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抱着一袋子玉米出来，不是李老三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