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片刻拿起笔，在笔记最后一页写下：「先活下来，再护着孩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揣着笔记去找村里最年长的王婆婆。
王婆婆家在村东头，院子里晒着不少红薯种，她正蹲在地上翻晒，看到我来了「小苏来我这干啥？」
我赶紧蹲到她旁边「婆婆，我家娃不爱吃野菜，您有没有法子让野菜吃着香点？我还想跟您学种红薯，您教我，我帮您挑水劈柴，啥活都能干！」
王婆婆叹了口气，从竹筐里抓了一把红薯种递给我：「春耕的时候跟我去地里，我教你怎么翻土。野菜混着玉米面蒸窝头，娃能多吃两口，别总让娃饿肚子。」
可我没注意，煤油灯的光映在笔记的纸页上，边缘隐约浮现出一行奇怪的纹路，像符号，又像字，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2
春耕的日子一到，天刚蒙蒙亮我就跟着王婆婆去地里。
她教我怎么握锄头翻土，说土得翻得松散，红薯种下去才好扎根。
五个孩子也不闲着，大的提着小篮子，小的蹲在地上，帮着捡地里的小石子，嘴里还哼着我教的儿歌，虽然跑调，却让这枯燥的农活多了点劲儿。
眼瞅着地里的土翻得差不多，就把王婆婆给的红薯种种下去，我心里盘算着秋天能收多少红薯，够不够孩子们吃一冬。
可傍晚回家掀开炕洞时，我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昨天我特意数了红薯种，满满一袋够种半亩地，现在袋子里只剩小半袋，空了一大截。
我急得嗓门都提了起来：「谁动了红薯种？」
大女儿红着脸「娘，下午邻村的狗蛋来借镰刀，我看到他趁我转身，往怀里塞了两把红薯种，我…… 。」
这红薯种是孩子们的救命粮啊！
没了它，秋天收不上红薯，冬天五个孩子就得饿肚子。
我强压着怒火，摸了摸大女儿的头， 她才十岁。
更让我心慌的还在后面。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就没见着大女儿的影子。
问了隔壁婶子，她说看到大女儿天没亮就往村外河边走，嘴里念叨着「给妈妈摸鱼补身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那河开春刚化冻，水凉得刺骨，而且河底全是淤泥，小孩子下去太危险了！
我鞋都没顾上穿好，光着脚就往河边跑，边跑边喊大女儿的名字，声音都带着颤。
远远地，我就看到河面上的大女儿。
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都没想就跳进河里。
终于在河中央摸到了大女儿的手。
她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身体直打哆嗦，可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条小鲫鱼，看到我就哭：「娘，我想给妈妈还有弟弟妹妹煮鱼汤……」
我抱着浑身发抖的大女儿往岸上爬，眼泪混着河水往下掉。
这孩子才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弟弟妹妹，替我分忧，我这个当「娘」的，绝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抱着大女儿坐在河边晒太阳取暖时，我突然想起 2025 年常说的「社区团购」
既然我自己的红薯种不够，不如联合村里其他寡妇一起凑东西换粮票？
村里好几个寡妇跟我一样，家里没男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抱团取暖总比单打独斗强。
当天下午，我挨家挨户去找村里的寡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