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精神分裂般的相处模式，让我感到疲惫，又有些病态的沉溺。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边在现实里无情地打压我，一边又在网络上给予我最温柔的关怀。
她是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吗？还是说，她对我，真的有那么一丝丝……愧疚？
直到那天，公司年度晚宴。
所有人都盛装出席，苏晚更是全场的焦点。她穿了一件酒红色的露背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美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让人不敢靠近。
晚宴上，公司副总，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不停地向苏晚敬酒，言语轻佻，眼神里的不怀好意几乎要溢出来。
苏晚的脸色越来越冷，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强颜欢笑地应付着。
我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就在那个副总的手快要搭上苏晚的肩膀时，我走了过去。
我端起一杯酒，挡在了苏晚面前，笑着对副总说：「王总，我替我们苏总监，敬您一杯。」
王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王总，『星辰』项目，现在是公司最看重的项目。而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替我的顶头上司，挡一杯酒？」
我的话，软中带硬，让王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最终还是没发作，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危机解除。
苏晚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多管闲事。」她冷冷地丢下四个字，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很软，不像她的人那么有攻击性。
「苏总监，」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今晚很美。但是，这件衣服，领口太低了。」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微微还撒娇地问我：「阿舟，你喜欢女孩子穿什么样的裙子呀？」
我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样的都好，只要领口别太低就行。」
6
苏晚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镇定。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在她看来，无疑是一种无声的宣判。
她狼狈地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我心中的那股燥热。
摊牌的时刻，终于到了。
晚宴结束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苏晚的公寓。
她的地址，是之前有一次她生病，我送她回家时记下的。
我把车停在公寓楼下，没有上去，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给她发了条消息，不是用我的账号，而是用了一个新注册的，完全陌生的账号。
消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图。
那是我和微微聊天记录的截图，截取的是我问她喜不喜欢穿领口低的裙子那一段。
然后，我附上了一句话：「苏总监，聊聊？」
我知道，她看得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