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儿苏念推开家门时，眼圈红得像兔子。
她是我和前夫的孩子，性格安静内向，却是学校里雷打不动的第一名。
此刻，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试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妈，我没有……」她声音哽咽，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心里一沉，接过试卷。
是市奥数竞赛的选拔考卷，满分一百分，卷面整洁，每一道题的解法都堪称完美。
可最上方，一个鲜红刺眼的「0」分，旁边是班主任李梅龙飞凤舞的批注：「抄袭可耻，建议开除。」
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念绝不可能抄袭。
我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李梅的电话。
电话那头，李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苏念妈妈？我正要联系你，你女儿这次太过分了，学校要严肃处理。」
我压着火气，尽量平静地问：「李老师，我想请问，您判定苏念抄袭的依据是什么？」
「依据？」李梅冷笑一声，「最后一道大题，她用了一种超纲的解法，那种解法连我都只是听说过，她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会？不是抄的是什么？」
我看着卷子上那个漂亮的「拉格朗日乘数法」解题步骤，心中了然。
「李老师，会不会是苏念自己学会的？」
「不可能！」李梅斩钉截铁，「这次考试，年级第二的林薇薇都只考了98分，就是最后一道题没做出来。你女儿苏念，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平时连补习班都上不起，她从哪儿学？别狡辩了，苏念妈妈，赶紧带孩子来学校写检讨，态度好点，学校还能从轻处理。」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几秒钟后，我的手机「叮咚」一响。
是家长群的消息，李梅直接把苏念那张0分试卷的照片发在了群里。
「@全体成员，关于苏念同学的作弊行为，学校将进行严肃处理，也请各位家长引以为戒，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诚实做人，诚信考试！」
一石激起千层浪。
林薇薇的妈妈第一个跳出来：「天哪，苏念竟然作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着挺文静的，没想到……」
「李老师火眼金睛，这种学生就该严惩！」
我看着群里一条条诛心之论，又看看身边哭到发抖的女儿，血液一寸寸冷了下来。
李梅，你很好。
你不仅要毁了我女儿的成绩，还要毁了她的名声。
2.
苏念的嘴唇被咬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抓着我的衣角，一遍遍地重复：「妈妈，我真的没有抄袭，那个方法是你教我的啊。」
我摸摸她的头，把她揽进怀里：「妈妈相信你。」
这个解题方法，确实是我教的。
我前夫家是书香门第，对苏念的教育极为严苛。离婚时，为了争夺苏念的抚养权，我签下了一份协议。
协议规定，苏念初中阶段的每一次大考，成绩都必须保持在年级前三，否则我将自动放弃抚养权。
为了这份协议，也为了苏念的未来，我几乎将我所有的学识都倾囊相授。
而李梅口中那个「连她都只是听说过」的拉格朗-日乘数法，不过是我大学时最基础的知识点。
我安抚好苏念，让她回房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