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力不错嘛，”打火机“啪”一声响，夏叶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不过，你这个身份的，就这么在外面跟我‘偶遇’，合适吗？”
姜厄铭嘴角一勾，先前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荡然无存，反倒透出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吞云吐雾的女生：“那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夏叶确实有点意外。不论出于什么目的，和一位刑警做朋友似乎都不是坏事。“行啊，”她爽快应下，眼角弯了弯，“那我的朋友，想听我说点什么？”
“我的朋友，”姜厄铭用了这个新鲜的称呼，刻意淡化用词，“在你的小说里，你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夏叶深吸一口烟，任由尼古丁在肺里转了个圈，才缓缓开口：“按我写小说的逻辑，如果没有超自然力量插手，凶手把尸体挂在居民楼，多半是想传达什么——对某个人，或者对某个群体。为什么选我这栋？我们小区楼层有高有低，偏偏是18层顶楼的这一幢；其他楼数的楼栋也不少，为什么又精准选中我窗外？”她吐出一缕刺鼻的烟雾。
两人站得近，姜厄铭甚至能闻到她发梢残留的洗发水清香。
“吊就吊吧，为什么用白布裹得那么严实？那么大的白布，普通人家谁会有？还有……”她话音一顿，侧过头直直看向他，“你不觉得，当时挂在我窗外的那东西……特别眼熟吗？”
姜厄铭心头一跳：“眼熟？”他下意识转头，却猝不及防撞上夏叶的视线。
不知何时，她已经整张脸都转向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明明是在笑，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嘴角扬起的弧度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标准，整个人透出一股非人的精准感，让姜厄铭莫名觉得自己成了被盯上的猎物。
即便见过不少场面，姜厄铭还是被她的表情惊得后背一凉。
与他对上眼的瞬间，夏叶脸上的笑意骤然加深，眼底迸发出几乎要溢出来的兴奋：“对啊！眼熟！——不像我们常说的，晴天娃娃吗？”说完，她利落地把烟头按熄在旁边栏杆上，随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朝姜厄铭挥了挥手：“走啦，朋友。有事再联系~”
姜厄铭站在原地，望着夏叶走远的背影，脸色重新沉了下来。
他低声自语：“这人……人格分裂？询问室里冷静理智还会开玩笑，两个人待着的时候，倒像个思维跳脱的偏执狂……”直到指尖传来灼痛，他才发现烟已燃尽，随手掐灭，转身回了警局。
老刑警见他回来，随口招呼：“小姜回来啦，那女孩怎么样？”
“陈队，你这问的……我觉得她跟案子本身应该无关，但她这个人……”姜厄铭皱紧眉头，搜刮着合适的词，“有点变态。”
老刑警看他一副被“正常神经病”唬住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算了，先等尸检报告吧。小陆那边整理了现场初判，一起去听听。”
小会议室
一名年轻警察站在小白板前，简要汇报初步调查结果：“死者身份已确认，是张明，32岁，W市人，目前在工地当个小包工头。三天前他女友来局里报过失踪。他十几岁就来Q市打工，一直在工地干活。19岁时曾因偷盗工地材料被拘过，25岁又因嫖娼进去过。不过近几年看起来安分不少，还带着老乡一起打工，生活挺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