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变成了一个混蛋。
我摔碎她精心煮的汤，骂她：“难吃死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陶瓷碎片溅得到处都是，热汤烫红了她的脚背。她愣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对不起……我重新做。”
“不用了！我受够了！受够了这种穷酸日子！受够了你的矫情！”我吼出这些违心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子弹反弹回来，把我自己打得千疮百孔。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摔门冲了出去！
外面下着大雨，我像条丧家之犬在街上狂奔，雨水和眼泪糊了满脸。心脏痛得缩成一团，不知道是病痛发作，还是心痛欲裂。我跑到张凯家，砸开门，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你他妈这是何必？”张凯红了眼睛，“告诉她啊！她有权知道！两个人一起扛……”
“扛什么？！”我猛地抬头，嘶吼道，“扛我快死了吗？扛她最后看着我烂掉？然后呢？记住我最后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张凯……我宁愿她恨我！恨我一辈子！也好过她为我哭一辈子！”我揪着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3 离别信
我躲在张凯的公寓里，靠酒精麻痹自己。身体里的疼痛越来越嚣张，吗啡的效果越来越短。每次痛到蜷缩在地板上抽搐，我就拼命想晓薇的笑脸，才能熬过去。
张凯告诉我，晓薇还在找我。她去了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问遍了所有朋友。她瘦了，眼睛总是肿的。我听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血痕。
“给她写封信吧，”张凯看不下去，递给我纸笔，“让她死心，对你们都好啊！”
信纸摊开，笔重得提不起来。第一滴眼泪砸下来，晕开了墨迹。
晓薇：
你还好吧！我知道你收到这封信会很惊讶。请原谅没有和你说一声就走了，是我的不对，不该与你发脾气，真的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我只是出来走走，可能是生活的压力有些大了，出来透透气。在外面经常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挺怀念的，你的笑声，撒娇声都是我永远忘不掉的。我相信能保存到永远。
但是……但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把最美好的留在记忆中吧。保重！
我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每写一句“不合适”，就像拿刀子在心口剜一块肉。最后寄出去的，是最残忍也最简短的那封。没有地址，没有回头路。
信寄出去了，我却像被抽空了灵魂。整天蜷在沙发上，盯着手机里晓薇的照片发呆。她会不会哭？会不会恨我？会不会……真的忘了我？
张凯说，她收到信后，在我们常去的那个公园长椅上坐了一整天。
4 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没用！晓薇还在找我！她甚至找到了我老家的房子！张凯说她憔悴得吓人，但眼神异常执拗，像燃着一团火。
我的心彻底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