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起哄让我去“搞定”她，我端着酒杯晃过去，用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搭讪：“嘿，一个人？”她转过头，眼神清澈得让我心虚：“嗯，等朋友。”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羽毛搔过心脏。我那些惯用的花言巧语突然就卡壳了！最后憋出一句：“你裙子……挺好看。”靠！陈浩你也有今天！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林晓薇，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做设计。我送她LV，她礼貌道谢然后收进柜子吃灰；我带她去人均三千的日料店，她小声说：“其实街口那家牛肉面更好吃。”她不像我以前那些女朋友，盯着我的钱包眼睛发亮。她看着我，就只是看着我。
我真的栽了！栽得彻彻底底！朋友们笑我从“海王”变“忠犬”，我认了！带她去巴黎，在埃菲尔铁塔下啃可丽饼，她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去马尔代夫，她不敢潜水，就坐在沙滩上给我堆丑了吧唧的沙堡。那半年，我快忘了自己姓什么，只觉得心脏被某种暖洋洋的东西填满了，鼓胀得发痛！
直到有一天，我看着账户余额，突然惊醒——这半年光顾着浪，钱快造完了！家里不是不给，但我不想再伸手。一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如果我一无所有，晓薇还会爱我吗？如果我根本不是富二代，她还会要我吗？
我们搬出了豪华公寓，租了个老小区的小房子。电梯总是坏，楼道里飘着别人家的饭菜香。晓薇却高兴得很，哼着歌在二手市场淘窗帘：“这样多好，有家的味道！”她不再用高级化妆品，拉着我蹲在路边吃煎饼，嘴唇沾了酱汁，亮晶晶的。我帮她擦掉，手指都在发抖——我好像，快抓不住这份好了。
那个晚上，我们挤在狭小的厨房煮泡面，火腿肠切得厚薄不均，煎蛋有点焦。她鼻尖冒着细汗，眼睛亮亮地看我：“尝尝，本大厨秘制！”我吃着那碗有点糊的面，喉咙发紧，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你还会爱我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却没有回答。那一刻，我的心直直往下坠！像掉进冰窟里，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她是不是……也犹豫了？
2 残酷真相
拿到体检报告那天，天阴沉得厉害。医生的话像冰锥，一字一句砸进我耳朵里：“晚期肝癌，最多……还有三个月。”
我坐在医院长廊上，看着人来人往。有老头被儿女搀扶着，有小孩哭闹着要回家，有丈夫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世界那么吵，我却只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嗡嗡作响。
怎么办？告诉晓薇？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蓄满泪水？让她每天守着我这个废物，眼睁睁看着我瘦脱形、掉头发、痛苦呻吟？然后在我死后，背着这段沉重回忆过一辈子？
不！我做不到！她应该永远笑着，活在阳光底下！而不是被拖进我这潭绝望的泥沼！
那个晚上，我抱着她，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椰子香，眼泪无声地淌进她头发里。她动了动，轻声问：“浩，你怎么了？”声音带着睡意，软糯得像糖。
“没事，”我撒谎，声音哑得厉害，“就是……突然觉得好幸福。”这是我第一次对她撒谎，像吞下一块刀片，从喉咙割到胃袋，痛得我想蜷缩起来。
